丫鬟眼睛閃過一絲暗芒,陰惻惻地道:「那就除掉生母,不就好了?」
柳萋萋瞪大眼,看了眼丫鬟道:「荷衣,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你怎麼能如此狠辣。」
「夫人讓奴婢這麼和小姐說的。」荷衣低下頭,有些心虛地道:「奴婢覺得夫人說得沒錯,小姐的心還是不夠狠,但想要當殿下的王妃,就只能心狠手辣。」
「不。」柳萋萋搖頭,滿臉痛苦的表情,「殿下是不會喜歡心狠手辣的我的,他愛的是我的善良,當初也是因為這,我才會救他不是嗎?」
荷衣咬了咬牙道:「是,要不是小姐心善,又怎麼會讓身子骨這麼弱,所以就算小姐不這麼做,殿下也該殺母奪子,這樣才是愛你。」
柳萋萋低下頭,很久都沒說話。
荷衣以為柳萋萋不會回答了,結果她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往屋子裡走。
「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你說這種話,我不喜歡聽,也不會去做。」
荷衣在背後跺腳,著急地道:「小姐,你可真是一點都不聽勸!」
皇宮。
蕭瀾景行禮完畢,就打算找來筆墨紙硯作畫。
可不知道為什麼。
他腦子裡記憶開始混亂,畫出來的圖,有些不太對勁,可他看不出來。
「好,有了這幅圖,不愁拿不下整個南疆!」皇帝看著圖,滿意地大笑,「景兒,事成之後,朕會記你大功。」
蕭瀾景躬身道:「父皇,能為您分憂,是兒臣的榮幸。」
「你這些日子定是辛苦了,好生回去歇著,等準備妥當,朕就讓人領兵出征。」
「父皇,兒臣想親自前去。」
「戰場刀劍無眼,你去朕不放心,況且你母妃肯定也不會答應。」皇帝皺眉,不贊同的看向蕭瀾景。
蕭瀾景想了想道:「父皇,這些年兒臣一直在找能給萋萋醫治的藥方,如今在南疆終於有了消息,兒臣不想錯過。」
皇帝眯起眼,思索了會:「你又是為了那柳萋萋,唉,不過總歸是救命之恩,那朕就允了,但你母妃那邊,可得你自己去說。」
蕭瀾景躬身:「兒臣會想辦法說通母親,只要父皇答應,兒臣便無後顧之憂。」
從皇帝這告退,蕭瀾景直奔母妃寢殿。
柔妃正在作畫,聽到宮女的稟報聲,手一抖,墨水蕩漾開來。
簡直毀了那幅畫。
可她也沒生氣,甚至都沒停下來,只順著那團墨水,畫了一朵艷麗的芙蓉花。
「兒臣見過母妃。」
柔妃將毛筆放下,輕輕地站起身,之後又剜了眼蕭瀾景:「怎麼,去了這麼久,也不知道給母妃來個信,母妃還以為你死在外面了呢,現在可算知道回來了?」
從始至終,柔妃沒有關切的話,只有冷嘲熱諷。
但蕭瀾景知道柔妃心裡擔心得很。
所以也只是笑了笑,對著柔妃恭恭敬敬地道:「母妃,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你就別生氣了,我什麼事都沒有。」
柔妃冷哼一聲道:「想讓我別生氣,那就好好說說,你究竟去了哪裡,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蕭瀾景簡明扼要地把重點說完。
讓人擔心的倒是沒和柔妃說。
可柔妃卻還是能察覺到森林瘴氣有多危險,只警告道:「回來就好,但以後可不許去了,你是皇子,想要什麼東西可以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何苦你自己親自去?」
蕭瀾景想到自己的目的,眼神閃爍了下。
知子莫若母。
本來柔妃就一直注意著他的表情,看他這樣一下子就猜到了:「怎麼,你不會還要去吧,為何?」
「母妃,父皇想要整個南疆地界,這是一個機會,我想領兵出征,等回來後,我就不會只是一個皇子。」
柔妃道:「你想當太子?」
蕭瀾景低下頭,懇切地道:「母妃,生在皇家,若是不想那個位置,就對不起自己這個身份,還望母妃成全。」
看他這樣,柔妃很久都沒說話。
蕭瀾景心驚膽顫地抬起頭,就看到柔妃無奈的眼神:「你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抉擇,只是景兒,那個位置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坐上那個位置,肯定要捨棄很多東西,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兒臣準備好了。」
柔妃這次只是用手拍了拍蕭瀾景的手,拉著他坐下:「除此之外,你還有什麼目的沒說?」
「南疆那邊,還有一張藥方,只要我拿回來,萋萋的病就能痊癒。」
「又是為了柳萋萋。」
柔妃聲音很冷:「有時候你對她好,都超過對母妃的好了,母妃可真是嫉妒。」
「母妃,你又何必如此,萋萋對兒臣可是有救命之恩,要是沒有她,兒臣恐怕早就死了。」
柔妃嘆了口氣:「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你日後對她好些,能娶就娶了吧,只是身子骨不好之前不能做正妃。」
「可兒臣只想讓她當正妃。」
所以這些年,蕭瀾景一直在想辦法給柳萋萋救治。
柔妃無奈地看了眼蕭瀾景,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用手戳了戳他的腦袋:「你啊你,可真是一根筋,這方面真的是和你父皇如出一轍。」
「當年要不是你父皇一直堅持,我可能就進不了宮了。」
柔妃和晉國皇帝是在鄉野結識。
當時的柔妃只是個鄉野村婦,皇帝對她一見鍾情,不管大臣們反對強行娶回宮中,給了她這麼多年的榮寵。
就連皇后都格外羨慕。
甚至好幾次要對她出手,都被皇帝狠狠地痛斥了回去。
「所以還請母妃理解我對萋萋的一片愛慕之心。」
柔妃翻了個白眼:「行了,我不會阻攔你,但你要記住,無論如何都要先保護好自己的性命,在我眼裡,沒人能比得上你。」
「多謝母妃成全。」
柔妃擺擺手,讓人先起來。
母子倆說了會話,皇帝就過來了,三人一起用膳,還真是像極了平常的一家三口。
……
當夜,蕭瀾景入睡的時候卻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個白衣女子。
起初他以為是柳萋萋,可等女子轉過身時,卻戴著面具,是聖女姬青寧!
「為何還不回來,是想背叛我嗎?」姬青寧立在月光下,面不改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