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錚沒想到陸青寧這麼咄咄逼人。
心思百轉千回,忍著痛恨笑道:「事情發生在東宮裡,總是孤的不對,要不這樣,孤給豐收挑選幾個美人送過去,也算了結了此事。」
還是這一招。
可真是沒有長進!
陸青寧將鞭子別在腰間,沒有逼得太狠,畢竟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太狠的話保不准赫連錚做出點別的事。
「美人就不用了,豐收不成器,太子殿下還是不要再縱容他了。」
她表情淡淡地看向容淺,無所謂地開口:「至於她,打二十大板吧。」
說完,也不等赫連錚開口。
陸青寧冷冷地掃過陸豐收,呵斥道:「還覺得不夠丟人現眼麼,給我滾回去!」
陸豐收不敢爭辯,灰溜溜地跟在她屁股後,哪裡有半分紈絝樣。
姐弟倆一走,東宮恢復平靜。
赫連錚臉色烏雲密布,全是隱忍又厭惡的情緒:「滾,通通給孤滾!」
宮女太監們心中好奇平日裡和善的太子殿下怎麼發瘋了,但也不敢多嘴,低著頭退下,只有容淺依舊站在原地。
容淺方才被抽了一鞭子,身上還是疼的,不過她沒哭,只用那雙倔強緋紅的眼睛盯著赫連錚,仿佛藏著千言萬語。
「殿下,二十板子還是打了吧,奴婢不想給你惹麻煩。」
赫連錚見她如此懂事,心疼得要碎了:「孤怎麼捨得打你。」
「可陸小姐追究起來的話……」
「孤怕她做什麼?要不是父皇抬舉陸家,怎麼可能讓她們姐弟在皇宮作威作福,你放心,總有一日孤會光明正大地迎娶你,至於他們,絕對會為了今日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容淺頗感安慰,心腸一陣柔軟。
只是她還是主動求罰,這樣才能讓赫連錚對她更加愧疚。
她如今是罪臣之女,下等宮女,不是以前的千金小姐了,要步步為營,而赫連錚的心,她是絕對要抓住的!
赫連錚還是一陣猶豫。
若不罰,被陸青寧知道的話肯定會鬧到父皇那邊,到時候父皇責怪起來……
赫連錚眸子一沉。
太子之位只有一個,但父皇的皇子可不只有他。
如今父皇還沒打算對陸家下手,若讓父皇覺得他是個沉迷女色、不堪大用之人肯定會將他拉下馬。
想到這,赫連錚握住容淺的手:「淺淺,委屈你了。」
容淺理解他的難處,但她心裡還是不太痛快:「不委屈,為了殿下,奴婢做什麼都值得。」
二十板子落下,容淺屁股開花,不能動彈。
而赫連錚視若無睹,都沒去看她,可見兩人之間沒有姦情。
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含光樓,也就是陸青寧姐弟住的地方,這裡位於後宮去前朝交界處。
是個特殊的地界,更是皇帝為了姐弟倆下令修建。
當初住進來的時候風光無量,也是後來御史們口誅筆伐的點,責怪姐弟兩人「荒淫無道」、奢靡勞民。
可這些都是皇帝賜的。
陸青寧目光沉沉,盯著匯報消息的春水:「知道了,下去吧,以後這種事就別來同我說了,我不想知道。」
「陸小姐?」春水只覺得奇怪。
平日裡陸青寧可恨不得她時刻稟報太子殿下的行蹤,今日這是怎麼了。
陸青寧手指重重地拍在桌上,叱罵道:「聽不懂人話麼?」
春水嚇得心肝顫抖,立即道:「奴婢知道了。」
「出去。」陸青寧眉目森冷,沒有半點溫度。
春水小心翼翼地轉身,陸豐收正要跟過去,哪知道陸青寧一甩鞭子,重重地打在他的腳邊。
這嚇得陸豐收「噗通」一下跪了下來。
他那張俊臉擰在一起,快速爬到陸青寧的腳邊,抱著撒嬌:「姐姐,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你直說啊,何必突然來這一出。」
可要把他小心臟都嚇出來了!
春水不敢聽主子的話,將門窗關上,心裏面的疑惑不比陸豐收少,陸青寧今天是真的不對勁!
平日裡她還算是得臉,陸青寧也聽她的話,可……
春水深深地看了眼門內,聽不見裡頭的聲音,她找來兩個二等宮女,讓她們守在門口,自己則朝東宮的方向過去了。
屋內,陸青寧臉若寒霜,手指緊緊地捏著鞭子,看向親弟弟。
正要開口說話,又瞧見外面人影攢動。
砰!
陸青寧朝門上重重地扔了個茶壺:「給我站遠點,再讓本小姐看見你們影子,都給本小姐去領五十大板!」
外面兩個二等宮女瞬間作鳥獸散。
等確定沒了人,陸青寧才將目光落在陸豐收的身上,她沒說話,陸豐收哆哆嗦嗦。
許久,陸青寧找來貢品藥膏,有去腐生肌的奇效。
她面無表情,用鞋尖戳了戳陸豐收的屁股:「轉過去。」
陸豐收宛若乖寶寶般轉身背對著她,麻利地將衣服脫了下來。
鞭子用的力度不小,在陸豐收身上留下很深的痕跡,有些地方不斷地滲血紅腫,看起來觸目心驚。
「疼嗎?」
陸豐收嘿嘿直笑:「姐姐打得一點都不疼。」
「嘶!」她用大了力氣,將他疼得齜牙咧嘴,「姐姐,我說不疼你就真以為不疼了啊,你輕點兒!不然把我疼死你就沒弟弟了!」
陸青寧鬆了力道,心臟卻是痛了起來。
眼淚更是啪嗒啪嗒地淌下。
這個蠢弟弟,不知道她真失去了弟弟和家人,更不知道他還是因為為了救她這個蠢姐姐才被抓回來折磨的。
陸豐收只覺得背部滴了濕熱的液體,不知道怎麼回事,正要轉身,就被陸青寧按壓了回去。
「別亂動!」
陸豐收聽出她的鼻音:「怎麼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姐姐,你和我說,我去幫你出氣!」
陸青寧收拾好情緒,拍了下陸豐收的背部:「把衣服穿好,別亂想,在這皇宮裡頭還有誰能欺負我?」
「那你哭什麼!」陸豐收可緊張了,覺得她在撒謊。
「我哭你不成器。」陸青寧順杆子往上爬,正好敲打下他,「你知不知道容淺是太子的女人,你居然還敢和太子搶女人!」
陸豐收覺得她小題大做:「太子都說了不是,而且你才是太子妃,一個奴婢有什麼可在意的。」
「你信我還是信太子?」陸青寧很是專注地問。
陸豐收想也沒想地道:「當然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