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寧跟著站起身,往臨江閣那邊走。
眼角餘光卻掃過程宴舟的方向。
果然,他們一家人被侍衛悄無聲息地控制住,落在了最後面,程宴舟的臉色明顯變了,但侍衛用刀子在他身後頂了頂。
「想活命就別說話。」
之後余青寧就看不見了,到了臨江閣,程宴舟一家果然消失在後面。
看來,昭瑰公主用了手段知道程宴舟是幕後主使。
「方夫人,你在看什麼?」
余青寧本來還在想入非非,聽見這聲音立即回神:「辰王。」
「本王是不是來得不巧,打擾了夫人的雅興?」
辰王人小鬼大,早就學會了洞悉人心的本事,他盯著余青寧仔細地看,瞬間就知道她知道公主府上的貓膩。
「沒有。」余青寧回答得不疾不徐,一點都不慌。
辰王抿了口茶水,淡淡地道:「皇姐遭遇此事,誰都沒想到。」
余青寧目光閃爍,不知道辰王提這件事的目的。
反正皇室已經下了封口令,她可不能摻和議論。
「王爺找我所為何事?」
辰王眯著眼,湊到余青寧跟前,打量著她的表情,突然笑了起來:「方夫人,這裡人多眼雜,可否與本王去外面走走?」
四周雖然有侍衛看守,但沒人敢阻攔辰王。
余青寧跟在辰王身後,到了一個無人處。
辰王語重心長地道:「本王知道人後都在議論什麼,別人不知道皇姐是怎麼被救的,但本王知道。」
余青寧故作不解:「王爺何意?」
「皇姐與本王母妃說過,在被救之前,有一女子找到過她,還告知她會找人解救她,可惜那人不願意留下姓名。」
辰王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盯著余青寧。
只要她稍微沉不住氣就能被辰王看穿!
可惜,讓辰王失望了,余青寧神色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驚訝:「這樣的皇恩浩蕩,那人居然不要?」
辰王輕笑了聲,淡淡地道:「是啊,本王也挺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能捨棄這種皇恩。」
余青寧心中腹誹。
這可不是皇恩,這是仇恨!
看著皇室公主被那麼磋磨,傳出去怎麼可能還能留有性命。
余青寧不以為意地道:「王爺,上次說的那件事可查到了?」
「查了。」辰王一愣,沒想到余青寧這麼快就轉移了話題,「那個賀銘的確有妻兒,多虧了方夫人,才避免皇姐跳入火坑。」
余青寧笑了笑,沒有邀功:「可是王爺,探花郎好像對駙馬這個身份勢在必得,方才還在人前強調了此事。」
辰王諷刺地道:「憑他這種德行也配成為駙馬?」
余青寧沒有接話。
只要昭瑰公主避免嫁給賀銘就行,反正剩下的事情她不會再去插手。
畢竟前世,也是因為公主和駙馬的事,方稷玄才攪和進去,到最後,被皇帝遠了心,即便這不是根本原因!
但她現在已經成為方稷玄的妻子,很多事情也要學會避免。
過了會,辰王頗為沉重地說:「方夫人,不瞞你說,皇姐此次遭遇這等劫難,她遭受不少打擊,甚至……」
「王爺慎言!」
辰王想說,余青寧可不敢聽那些有的沒的。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尤其是皇室的事,她沒這個興趣,更不想將自己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辰王笑了。
原本他也不會說,只是想試探下余青寧這人。
見她如此,心裡也很是滿意:「方稷玄有你這樣的夫人,可真是幸運,方夫人,本王提醒你,父皇對方家早就頗有微詞,你們不妨早做準備。」
「再過段時日,父皇就會讓方稷玄回京,這一次,興許很難再回西北。」
余青寧目光詫異。
不是驚訝這件事,前世皇帝的確讓方稷玄回過一次京城,也是那次,余舒窈與他吵架回了娘家,夫妻發生分歧。
但吵架過後,方稷玄依舊回了西北。
如今辰王特意提醒,估計是起了拉攏心思。
「多謝辰王提醒。」
辰王抬起下巴,吊兒郎當地回了宴席。
余青寧在他後面進去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宴席散盡,昭瑰公主沒再出面,程宴舟也不曾出現過。
三日後。
余青寧特意去了朱氏住處,發現這邊早就破敗不堪,連朱氏的人影都消失了。
她默默地放下車簾,讓車夫從另一頭離開。
與此同時,余母一直聯繫不上余舒窈,心慌意亂地找上了余父。
兩人商量過後,又動用了余家的力量。
卻發現還是一無所獲。
只能舔著老臉過來找余青寧。
余青寧並不打算見他們,她自然知道余舒窈去了哪,可就是因為知道,才必須劃清界限。
「嫂嫂,你父母一直守在門口也不是一回事啊,要不還是見見吧?」雪煙臉頰上充滿幸災樂禍,「不然,旁人也會議論你的不是。」
余青寧抿了口茶,慢條斯理地道:「我看旁人還沒議論,表妹你就開始議論了。」
雪煙臉色有瞬間難看。
緊接著笑出來。
她走上前,自顧自地坐在余青寧對面,笑得和只狐狸一樣:「嫂嫂,你是誤會我了,我只是想為你分憂,你要是不願意見他們,我可以代替你去。」
「反正左右我無事,正好學習下怎麼待客。」
沒安好心。
余青寧放下茶杯,輕描淡寫地道:「表妹有心了,只不過這是我們余家家事,就不勞你費心,要是表妹真的無事可做,不如想想該怎麼處理你招惹的那些郎君們。」
短短几天的功夫,可是有不少人上門提親。
也不知道是雪煙魅力太大,還是方家門檻太引人注目!
聽見這話,雪煙沉默了會,笑著道:「嫂嫂可真是關心我啊。」
「當然要關心,你可是母親喜歡的外甥女呢。」
雪煙坐不下去了,只覺得余青寧說的話非常刺耳,讓她心跟著像是針扎一樣的疼。
她起身,往外走。
「嫂嫂忙著,煙兒還有事要去處理就不陪你了。」
她走後,萱草走過來,吐槽道:「夫人,她這段時間怎麼老往你這裡跑,她不嫌累,奴婢看著都覺得心累。」
要小心應付著,還不能出差錯。
不然就會傳到薛氏耳里,能不心累嗎?
余青寧淡淡地道:「她想尋個好人家,想與我們處好關係,但估計也不僅這個心思,你們找個人看著她,別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