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臉色變得鐵青。
其實,她就是想當著方稷玄的面說余青寧心機深沉,好離間他們夫妻感情。
哪知道方稷玄不吃這套,反而直接訓斥她。
余母捏著筷子的手緊了緊,不敢得罪方稷玄:「當然不是,窈娘,還不趕緊給你姐夫道歉!」
「我沒錯!」
余母瞪了她一眼。
連坐在旁邊的程宴舟也朝她冷冷地看過來,余舒窈這才不情不願地道:「對不起姐夫。」
方稷玄沒回,一心給余青寧夾菜。
雖然冷著臉,但余舒窈不知道為什麼她從方稷玄這動作里看到了溫情!
余青寧也朝余舒窈看了過來。
只看見余舒窈眸底青黑,很是憔悴的模樣,看來在程家沒少受折磨:「妹妹看起來臉色並不好,是怎麼了?沒休息好嗎?」
余舒窈死死地咬了下唇,想到了昨晚被程宴舟折騰,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過得再難,她也不會表現出來給余青寧看。
況且,只要想到以後程宴舟會飛黃騰達,她就什麼都能忍下來,畢竟,前世余青寧都能忍,她為什麼不行?
「沒,是昨晚想到今天回門,就睡得晚了些。」
余青寧溫和地笑了笑:「看來妹妹是太想父親、母親了,也是,妹妹才嫁過去,在心裡程家終歸比不上余家。」
余舒窈皺眉,只覺得余青寧話多得很。
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以前余青寧可不敢對她這麼無禮,看來是嫁給方稷玄後,她就得意起來了!
余青寧不為所動,對著她微微一笑。
之後又瞟了眼程宴舟,她對程宴舟可了解得很,表面謙謙君子,骨子裡心狠手辣,因為回不到侯府,心裡早就養成了偏執的習性。
前世,她為了拿捏程宴舟,可花費了些許功夫。
就是不知道余舒窈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只見程宴舟掐著筷子,面沉如水,沉聲道:「你想爹娘的話,就在這裡多住幾天也沒事,反正程家比不上余家周到。」
余舒窈本來還真有這個想法,聽見程宴舟這麼說,立即嬌滴滴地道:「夫君,兩家離得這麼近以後多走動就是,用不著留宿。」
程宴舟斜了她一眼,怒氣壓製得恰到好處:「那就聽你的。」
吃過飯,余舒窈又被余母叫到房間說了會體己話。
問余舒窈過得好不好,余舒窈根本不敢說實話,人是她選的,她要等翻身的那天!
「娘,女兒過得很好,宴舟對女兒也很溫柔。」
余母沒那麼好糊弄,盯著余舒窈仔細地看,狐疑地道:「真的?可娘看你好像都瘦了。」
怎麼可能不瘦。
白天裡要站規矩被程家母女欺負,晚上還要伺候好程宴舟!
余舒窈微微一笑,甜蜜得很:「可能是因為女兒才剛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要花時間適應,過段時間就會胖回來,再說瘦點好看,女兒求之不得呢,娘你就別操心了。」
余母半信半疑地道:「要是程宴舟對你不好,你記得說。」
「嗯。」
……
從余家離開時,余舒窈正好追了出來。
「姐姐。」
余舒窈高聲叫了句,余青寧撩開帘子,往她這邊看:「妹妹有事?」
「沒事,妹妹只是恭祝姐姐,和姐夫白頭偕老。」
余青寧微微一笑,放下帘子:「借你吉言。」
「還愣著幹什麼,不回去了?」
程宴舟坐在馬車上,目光冷淡地看著余舒窈,余舒窈四肢一僵,立即上了馬車。
只不過她還沒坐穩,馬車就動了起來。
程宴舟一下子就扣住余舒窈的手腕,一扯一拉直接把她壓在了身下,眼神冷冷地道:「就這麼瞧不起我?上趕著和方稷玄打招呼?」
余舒窈嚇得臉色慘白,哭著道:「我沒有,夫君,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還敢不承認,你剛才眼睛差點就掛在方稷玄的身上了,都走了你還要去追他!真以為我是傻子看不出來?」
程宴舟毫不留情地扯住余舒窈的頭髮:「既然你這麼喜歡他,當初為何還要嫁給我?你這賤人,安的什麼心?」
「不是,我只是和姐姐說話,根本沒……」
余舒窈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抓著程宴舟的手腕想求饒,可程宴舟根本不理,甚至用的力氣更大。
「再有下次,你直接滾回余家,我伺候不了你!」
余舒窈哭得更大聲了,她沒想過會被程宴舟這麼對待,太屈辱了。
「夫君,我心裡只有你,方稷玄哪裡比得上你?」
程宴舟深深地看了眼余舒窈,對這句話頗為受用:「行了,哭什麼哭,是想讓別人以為我欺負了你不成?」
聞言,余舒窈這才抽抽噎噎地閉上嘴。
眼裡卻閃過一絲陰狠惡毒的光芒。
她可記得,再過幾天,方稷玄就會去邊疆,到時候余青寧就得在偌大的將軍府守活寡,還要面對眾多豺狼虎豹!
……
回到將軍府,余青寧就先去睡了會。
方稷玄則在旁邊案桌陪著看摺子。
等余青寧醒過來後,睜開眼就看見方稷玄那張放大的俊臉,她有些怔,詫異地道:「怎麼了?」
方稷玄猶豫了會,沉聲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夫君,你說。」
余青寧坐直身體,目光灼灼的看著方稷玄,仿佛眸底只有他的存在。
「將近年關,邊疆戰事將起,我……」
見方稷玄欲言又止,余青寧握住方稷玄略顯冰冷的手,她柔聲道:「是不是要去駐守邊疆了?夫君,你儘管去吧,別顧忌我。」
方稷玄喉嚨一緊,他以為余青寧至少會責怪的。
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說。
方稷玄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們才新婚,一走了之,著實對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
「夫君,我怎麼會怪你?有你這樣夫君,我驕傲還來不及。」
「沒有你,邊疆百姓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也因為你,我們才能在京城安居樂業,夫君,我嫁給你之前就想到這些了,你不必因為覺得冷落我而覺得愧疚。」
只要他好好活著,她的身份不動搖。
就足以。
方稷玄頗為感動地看著余青寧:「你當真這麼想?」
余青寧撲進他的懷中:「其實,我心裡還是捨不得夫君的,可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我願意讓夫君去邊疆,但夫君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