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句話,徐婉儀偽裝出來的害怕有些裂開。
眼角餘光更是肆無忌憚地打量起盛青寧的面孔,她想不明白,盛青寧為何要如此。
若盛青寧將她當成生孩子的棋子,那盛青寧應該不遺餘力地幫她爭寵才對,可如今,盛青寧完全沒這個打算和想法。
「臣妾知道了。」
盛青寧將徐婉儀的表情盡收眼底,故作親密地拉住徐婉儀的手腕。
「無論旁人怎麼得寵,你都得沉得住氣,因為你與這宮裡頭的女人不一樣,你氣質獨一無二,只要手段得當,肯定能榮寵一身,本宮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
後宮哪個女人不是獨一無二的。
盛青寧在心裡哂笑了聲,只面無表情地盯著徐婉儀:「好好去爭寵,早日誕下龍嗣。」
「臣妾明白了。」
從鳳陽宮走出去,徐婉儀臉色徹底變得黑沉。
等走遠了,她才對著以前一起當差的碧玉道:「盛貴妃沒有表面那麼單純跋扈,碧玉,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主子,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與貴妃娘娘作對,她家世好,又得寵,現如今又是你的靠山,你何必去給她上眼藥?」
碧玉想不通,不明白徐婉儀為什麼要走這一步。
想利用盛青寧的手利用其他妃嬪,這談何容易,弄不好還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有那麼瞬間,碧玉都開始後悔跟著徐婉儀了。
「你不懂。」徐婉儀搖頭。
碧玉一個奴婢又怎麼會明白她心裡的苦,她恨不得盛青寧死無葬身之地,更恨不得盛家滿門抄斬,去嘗試徐家的苦楚。
當年要不是盛家故意陷害,滿門徐家又怎麼會只剩下她一人!
碧玉攙扶著徐婉儀:「奴婢是不懂,但奴婢知道這後宮除了皇上的寵愛最重要,便是不能得罪盛貴妃,不然有的是苦頭吃,你方才那般挑唆,奴婢都能看得出來,盛貴妃久居深宮又怎麼會看不明白你想拿她當槍使?」
「主子,你日後還是長點心吧。」碧玉苦口婆心地勸,也不知道徐婉儀聽沒聽進去。
徐婉儀手指攥緊,微乎其微地應了聲。
兩人身後,瑜蘭緩緩地從陰暗處走了出來,盯著兩人的背影,又看了看鳳陽宮的方向,嘴角多了些若有所思。
興慶宮。
楊皇后揉著太陽穴,最近她事事不順,楊丞相還被禁閉在家,時不時地來封信,這讓她更加不順心。
「娘娘,方才奴婢瞧見徐采女從貴妃宮裡出來,臉色不怎麼好看呢。」
楊皇后沒好氣地道:「怎麼?」
「好像是徐采女因為文美人得寵,所以才去求著盛貴妃,但盛貴妃沒讓她如願。」
後宮女人得寵都是朝夕的事,也只有盛青寧能常青。
聽見瑜蘭的話,楊皇后並不放在心上,只要沒人能生出孩子影響不到她皇后的地位,都不必在乎。
「這種小事日後就不必和本宮稟報,本宮沒功夫操心。」
瑜蘭卻不覺得這是小事,輕聲道:「娘娘,我們何不利用此次機會,徹底扳倒貴妃或者其他女人,不然她們遲早會生下孩子的。」
楊皇后眯起眼,盯著瑜蘭道:「本宮該如何做?」
「徐采女此時肯定著急,不如叫她過來?」
楊皇后瞳眸縮了縮:「好啊,讓她過來吧,本宮倒想看看她有什麼煩心事,指不定貴妃幫不了的,本宮能幫。」
半個時辰後,盛青寧就收到徐婉儀去了興慶宮的消息。
還撇下了她安排的宮女玉碎。
紅袖給盛青寧捏著腿,試探地問:「娘娘,我們用不用將徐采女叫回來?皇后心眼黑著呢,肯定想給你使壞。」
盛青寧慵懶地道:「想走的人留不住,更何況本來就不在本宮這的人心呢?」
紅袖聽不明白:「娘娘是說徐采女一直都是當面一套背地一套?」
見盛青寧沒有反駁,紅袖又道:「那娘娘當初為何還要將她升為采女,這不是給她機會來埋汰娘娘嗎?」
「在你眼裡,本宮還用得著怕她?」
紅袖輕聲笑了笑,討好地道:「娘娘自然不用怕,但俗話說得好,小鬼難纏啊。」
盛青寧當然清楚。
但她不主動將徐婉儀送到楚墨身邊,那楚墨就會一直惦記著,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可一旦得到,男人很快就會食髓知味。
再加上楚墨會以為徐婉儀和她們盛家有些關係,更會疏遠她。
「紅袖,娘娘做事定然是有自己的主意,我們只需要幫娘娘辦好差事就行,你說是吧,娘娘?」
馥冬將洗好的果籃遞到盛青寧的跟前。
盛青寧笑著剜了她一眼,緩緩道:「皇上現在在哪呢?」
「在議政殿,還是為了定王那件事。」
「而且奴婢從小德子的嘴裡套了些話。」馥冬頓了頓,見盛青寧沒有阻止才往下說,「小德子說皇上似乎打消了征戰的想法,明日還要在設宴款待定王。」
小德子是小福子的乾兒子,也是徒弟,日後要接小福子的班。
平日裡和馥冬關係不錯。
「設宴?」盛青寧微微眯起眼,「本宮怎麼沒有聽到風聲?」
馥冬試探地道:「興許是皇上覺得出爾反爾太過丟人,所以都隱瞞著此事,不過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住?」
在皇宮設宴,必定是要請三品以上官員以及命婦。
自然是瞞不住的。
盛青寧思索了會,問道:「這設宴是皇上的主意,還是九皇叔提起的?」
「這奴婢就不清楚了,反正小德子說,皇上很不情願。」
盛青寧小聲答應了句,又看向紅袖:「你看,今日馥冬這事就做得比你漂亮。」
紅袖和馥冬情同姐妹,自然不會因為這件小事生氣。
聽見盛青寧如此說,紅袖立即道:「奴婢定會向馥冬學習,儘量不讓娘娘憂心嫌棄奴婢愚鈍。」
盛青寧輕笑了聲。
讓兩個宮女去準備明日宴會要穿的禮服。
當夜,楚墨居然來了,說的便是宴會上的事,盛青寧先行了禮,跟在楚墨的身後往裡走:「三郎怎麼改了主意?」
楚墨一聽這話,臉色黑了一個度。
「那些都是軟骨頭,都不支持朕與定王開戰,仙兒,你說說朕養他們這群酒囊飯袋有何用?」
盛青寧正要開口說話,她的眼神就瞟到了書架後有一抹衣角。
她臉色頓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