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
無極宗主捂著胸口，氣息紊亂地道：「方才為何要放了那小人，你應該留下他，要了他的命，你不是答應我了嗎？」
仰涇輕輕地瞥了眼無極宗主：「本尊是答應了，奈何雪兒還有別的想法，不如聽她一言，如何？」
無極宗主不悅地看向雪青寧。
雪青寧道：「我與縹緲山有血海深仇，比你們更想要他們死，但今日就這般拿下他就太便宜他們了，你們難不成不想為諸位弟子以及宗門二小姐報仇？」
「自然想，不然我們怎麼會求魔尊？」無極宗主咬牙切齒。
「那便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雪青寧冷笑出聲：「他們師徒倆不是喜歡抽別人靈根嗎？那就讓他們彼此互相殘殺，我倒要看看君徽後不後悔養了那頭白眼狼。」
若不是這般折磨就讓君徽和水玲瓏死了，她出不了那口惡氣。
聞言，無極宗眾人面面相覷。
無極宗主看了眼雪青寧，本來還有些瞧不起的姿態，在看見仰涇那雙充滿欣賞寵溺的眸子裡瞬間消失殆盡。
「那這件事就交給雪小姐和魔尊了。」
雪青寧點頭，看向無極宗主：「讓魔尊辦事，自然要付出點代價，宗主可有心理準備？」
無極宗主臉色冷了些，不過下一刻又恢復原樣。
「不知魔尊有何吩咐？」
「以無極宗的名義，為魔族招賢納士。」雪青寧長袖善舞，說這樣的話沒一點怕。
無極宗主皺眉道：「這怕是不妥，若我們無極宗真這般做了，那就是像天底下人說昭告我們投靠了你們魔族。」
雪青寧瞥了眼仰涇，眼神示意。
「怎麼，你們覺得自己還有得選？」仰涇倨傲地抬起下巴，肆無忌憚。
請神容易送神難。
魔尊比神還要難！
「魔族和仙門不分家，只不過立場不同罷了，宗主何必得罪魔尊呢？」雪青寧再接再厲，苦口婆心地勸告。
「況且魔尊方才也是盡心盡力地為你好，那些所謂的仙門何時站在你們無極宗這邊了，只有我們魔族不計前嫌助你討伐君徽，不是嗎？」
「宗主不為自己女兒想想，也要為方才死了的弟兄想想，而且，你大女兒如今還靠著萬魔之力續命。」
「若沒萬魔之力又當如何？」
半威脅半引誘的話，瞬間震住了無極宗主。
「好。」
無極宗主別有深意地道：「還望魔尊莫要忘了今日承諾，說到做到！」
「這個宗主可以放心，魔尊向來說一不二。」
雪青寧代替仰涇開口，她態度很是鎮定，沒有半點異樣。
而仰涇卻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半個時辰後，雪青寧和仰涇從無極宗出來，快速消失在仙門之中。
「魔尊。」
雪青寧追上去，抿著唇道：「你還沒告訴我原因。」
「本尊若說沒有，你可相信？」仰涇不看她。
雪青寧嗤了聲：「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天底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
「雪兒戒備心可真重。」
仰涇轉眸，嘴角在笑，眼神卻沒有半點溫度：「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本尊便知道你能打開銷魂孤的枷鎖。」
雪青寧皺眉。
銷魂孤天空那扇門不是仰涇幫忙打開的嗎？
難不成與她有關？
「可我根本沒做什麼。」
仰涇道：「還記得試煉之地？」
「嗯。」
當然記得，就是在試煉之地，她搶了兩顆仙獸蛋。
她見仰涇沒說話，試探地道：「試煉之地和那扇門有關係？和我也有關？」
仰涇朝她走過來，用手捂著她的額頭。
「雪兒，你不是你，但你又是你。」
「還請魔尊明言。」
「跟本尊去個地方。」
雪青寧沒有猶豫，她心底有太多的疑惑，要仰涇幫忙解答。
兩人破開雲霧，再出現時已到了銷魂孤上方。
從上往下看，只瞧見厚厚的雲層，遮天蔽日，期間還能看見電閃雷鳴的情景，銷魂孤下方黑壓壓的情景，是看不到的。
「這裡就是我掉下去的地方。」
雪青寧道：「你為何帶我來這？」
「本尊在這底下發現的你。」仰涇走到懸崖邊，風捲起他的衣服，拼命地將他往下拽。
「你身上的氣息很不一樣，和魔族、仙門都不同。」
雪青寧不明白。
她眯起眼道：「何意？」
「你可聽說過神族？」
雪青寧皺眉：「人仙魔三界，眾所周知，哪裡來的神族？」
仰涇道：「只有覆滅已久的神族皇室，才能從本尊體內吸取萬魔之力，不然那日你吸取那般的多，早該爆體而亡。」
可雪青寧卻活得好好的，絕對和神族皇室有關。
「覆滅了？」
雪青寧詫異。
難怪她從未聽說過，可覆滅了的族群，她又怎麼會有關？
「說是覆滅，但也可能是去了別的空間，比如九重天之上。」
「雪兒，試煉之地便是神族開啟，什麼目的本尊不清楚，本尊從一開始便知道那是為你所開，緊接著引你過去，動用萬魔之力擴大結界裂縫。」
「而那扇門果然如本尊所料，見你氣息便毫不阻攔，裂縫都不曾癒合。」
雪青寧手指倏地攥緊，又緩緩鬆開：「所以，一開始你就打了這個主意，利用我從銷魂孤出來？」
「是。」
仰涇坦白地道：「銷魂孤那地方很奇怪，仿佛被人仙魔三族地界割捨，根本找不到出路，千萬年，本尊都沒找到機會，除了遇見你。」
「好，我明白了。」
有了答案，雪青寧也就放心，至少仰涇不是無緣無故對她好。
「無論如何，沒有魔尊我也出不來那個鬼地方，興許從落下銷魂孤就死了，是魔尊救了我，給了我重生的機會。」
見雪青寧這麼中規中矩，仰涇道：「雪兒何時與我這般客氣生疏了？」
雪青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聽完仰涇坦白後，她就做不到從前那般和仰涇吆五喝六。
「其實，神族與我們魔族還有段淵源。」
雪青寧對神族了解不多，聽見仰涇這麼說，作洗耳恭聽狀。
「神族與我們魔族聯姻數萬年，在覆滅前才斷了這緣分，本尊本來該有個神族夫人，可惜……本尊被束縛進了銷魂孤，也不知神族究竟因何消失。」
雪青寧認認真真地道：「魔尊神通廣大，手眼通天，應該有辦法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