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還是覺得委屈。
他是按照蕭世子說的做的,關他什麼事啊?
他的銀錢啊……
「別杵在這了,趕緊去安排王爺的車馬。」追雲一腳踹在追風的屁股上,「這件事再出差錯,日後咱們可能就不能一起喝酒了。」
追風委屈巴巴地道:「為什麼,你也嫌棄我了?」
「再出差錯,王爺還會留你?」追雲眼神凌冽,「機靈點,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蠢呢?」
追風一本正經地道:「你忘了,我之所以能留在王爺身邊,憑藉的是武力不是智力。」
追雲被勁裝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型瞬間垮下來。
她齜牙咧嘴地瞪了眼追風。
「懶得和你說。」
「別啊,追雲你也是女人,不如你寫本討女人歡心的冊子?」
「滾!」
「你這兇巴巴的樣子小心以後沒人要。」
下一刻,追風只看見勁風掃過發尾,那縷髮絲飄飄搖搖地落在旁邊的石板上。
追雲看都不看追風一眼,飛速跳上牆頭消失不見。
追風追不上,暗自跺腳咬牙。
……
三日後,尼姑庵。
馬車剛在外面停下,就有師太上前迎接。
「施主,一路辛苦了。」
容景眼神掃過四周,見沒什麼異常,緩步走下馬車。
師太沒敢挑刺,盡心盡力地在前引路:「施主之前來了封信,是打算在這常住嗎?」
「凡塵喧囂,我這位兄長想散散心,師太,廂房可準備好了?」蕭紹從自己馬車躍下,輕車熟路地塞了「香火錢」。
師太飛快地將銀錢塞進兜,笑眯眯地道:「都準備妥當了,兩位施主請隨貧尼來。」
「你們這庵堂倒是清靜。」
師太無奈地道:「香火不盛,每日基本沒有香客來訪,自然清靜。」
容景瞥了眼師太,又淡漠地挪開。
蕭紹笑容一如既往:「那我看你們庵堂收拾得還算氣派,香火鼎盛之處都不如你這廟宇。」
師太打了個佛號,深深地看了眼蕭紹。
「施主說笑了,即便貧尼們日子過得再艱難,也要給菩薩修葺金身。」
蕭紹狀若無意間地道:「是嗎?那你們修葺金身的銀錢從哪裡來?」
「這……」師太一時半會沒回答上來。
「化緣。」
一道清透的聲音在人群後響起,她越過重重侍衛,笑盈盈地站在蕭紹和容景跟前,她臉色蒼白,卻透著灑脫之態。
「二位施主,我們庵堂不僅靠香火,每日還要出去化緣,況且我們醫術頗受人讚譽,所以給菩薩修葺金身也不難。」
顧昭昭目光瀲灩,進退有度。
蕭紹略微怔了怔,只因顧昭昭和顧青寧長得有六七分相似,如稍微用脂粉修飾,怕是有八九分。
他想看容景有何反應,剛抬起眸子就發現容景已經朝廂房走了,似沒注意到顧昭昭。
「這位是?」蕭紹心裡有了答案,故作疑惑。
師太解釋道:「她是我們這帶髮修行的女施主,菩薩修葺金身的銀錢都是她與穆施主出的,你可稱呼她為妙慧。」
顧昭昭道:「兩位貴客遠道而來,今日就好生歇息,若有稀缺之物,可與師太言明,我會吩咐人去安排妥當。」
「有勞了。」蕭紹笑容滿面,沒有半點異樣。
緊接著,他又同顧昭昭問了些關於庵堂的話,顧昭昭有問必答,熱情似火,這性子倒是與顧青寧大相逕庭。
半個時辰後,蕭紹回到廂房,口乾舌燥地喝了口茶水。
「我在外面忙著應付,你擱這兒入定呢?」
容景眼瞼微動,看向蕭紹道:「查探到消息了?」
「這妙慧就是顧昭昭。」
蕭紹看見容景沒接話的意思,繼續往下說:「她沒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興許『那件事』就與她和那位穆施主有關。」
容景眼神的情緒稍縱即逝:「讓人盯著他們,再看看庵堂有沒有密室暗道,那麼多人,藏不住的。」
「好。」
「小心點,別打草驚蛇。」
蕭紹比了個手勢,帶著人走出廂房。
容景閉目養神,讓人瞧不清眸中情緒,沒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有一股子香風撲鼻。
他略微蹙眉,壓下心底的煩躁。
篤——
「客人可在裡面?」顧昭昭的聲音帶著清甜嬌媚,還有引誘的味道。
吱嘎!
見沒回應,顧昭昭推門而入。
「客人在裡面怎麼不說話?」顧昭昭看見容景,眸底帶著驚艷,不管多少次見到這人,她都抑制不住心動。
「有事?」容景聲線很冷。
顧昭昭沒被他這冷淡的態度嚇到,揚起熱情的笑容:「這是我特意給兩位貴客熬的燕窩粥,加了點蜂蜜,味道清甜可口。」
她不管不顧地將粥碗放在桌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四周的布置和桌上的書信。
緊接著,她對上一雙冰霜般的眸子。
顧昭昭怔了會,笑道:「客人,快試試吧,不然待會就冷了。」
「拿走。」
「客人,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熬的,你就試一口吧?」
容景這次沒有說話,目光越過跟前,直白地落在顧昭昭身上:「既然耳朵無用,那就留下。」
顧昭昭心中一凜,捧著碗筷快速退出廂房。
她站在門口,按住顫抖的手,心裡有些委屈和抗拒。
顧昭昭冷靜了會,陰沉著臉回了住處。
「他們沒吃?」穆神醫看見滿噹噹的碗,問了句。
顧昭昭咬著牙道:「容景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什麼東西都不在乎!」
「坐下來歇息會吧,別累著自己。」穆神醫有點吃味。
燕窩粥是顧昭昭親自熬製,他陪在她身邊多年,都沒吃過她親手做的東西,可那兩人一來她就忙得腳不離地。
他不明白。
「阿穆,他們來這裡肯定別有目的,我們要小心點。」顧昭昭將燕窩粥放下,沒叫穆神醫吃。
穆神醫眸底閃過陰霾道:「他們只不過是來這散心,能有什麼目的?」
他覺得是顧昭昭多心了。
「你不信我?」顧昭昭不太高興。
穆神醫輕哄道:「昭昭,我都安置妥當了,不會有閃失。」
顧昭昭這才將脾氣收斂起來。
她手指輕點著湯勺,滿臉的驕傲,穆神醫最喜歡她這種不偽裝本性的模樣。
「穆施主,又有香客來了。」
「誰?」
若是普通香客,小尼姑不會報到這邊來。
小尼姑道:「她和你家小姐長得有幾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