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眾人不可置信。
尤其是蕭定遠,衝上前搶過聖旨,翻開觀看。
等看清楚裡面的字跡和內容,喃喃道:「真是皇帝的筆跡,這……可這怎麼可能,就算是要賜婚也該送到蕭家來,怎麼在你手中?」
「因為我說,我無父無母,和丞相府沒有任何關係,若是要賜婚直接給我自己就行,不需要來走這個場面。」
蕭定遠怒目而視:「你當我們是死的嗎!」
「是啊。」蕭青寧氣死人不償命,根本沒將蕭定遠放在眼裡。
這樣的人,比死了還不如呢。
蕭定遠被活生生地噎了下,正要上手,外面傳來稟報:「老爺、夫人,謝世子帶著人上門了!」
「他來得倒是快!」蕭定遠罵了句。
賜婚聖旨剛送過來,謝行止就來了,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謝行止讓人將聘禮放下,還有單子文書庚帖都準備得格外齊全。
「這些東西,是我給小寧兒的。」
蕭定遠盯著聘禮,琳琅滿目,每一樣都精緻無比,更多的都是皇帝御賜之物,有價無市!
「謝世子對她還真是疼愛至極。」
謝行止眉眼陰冷了瞬:「沒人疼她,我作為夫君自然要關懷備至。」
諷刺意味拉滿,蕭定遠自然聽得出來。
他張了張口,正準備說話,謝行止打斷他道:「蕭丞相,皇上說了,讓小寧兒以郡主之禮出嫁,號長樂,你們蕭家不給嫁妝,他來給。」
「這怎麼可以,好歹青寧是我們蕭家嫡女!」蕭定遠想套近乎。
謝行止冷冷地道:「皇上的意思這麼明顯,蕭丞相看不出來?」
蕭定遠語塞。
身居高位,自然看得分明。
皇帝是想讓丞相和國公府勢力分開,而蕭青寧與蕭家不和睦,正好可以利用。
「東西我送到了,婚期我會找人算好送來。」
「墨塵,替我送謝世子出去。」
滿滿當當的聘禮,都被謝行止帶來的人抬到了蕭青寧的小院子裡,幾乎都裝不下了。
程氏看得眉頭越發的緊蹙。
蕭定遠則是氣得不想說話,皇帝賜婚,就算他再不滿,也得將滿肚子怨氣給壓回去。
而門口,蕭墨塵冷冷地盯著謝行止。
「別高興得太早,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謝行止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睥睨著:「蕭公子,你只會逞口舌之快,這般無用?」
蕭墨塵臉色迅速轉黑。
謝行止笑容宛若清風徐來,聲音卻冷到了骨子裡:「別在我面前來這套,拙劣。」
蕭墨塵更氣了!
這一日,謝行止要成親的消息瞬間傳遍京城大街小巷,許多姑娘家都哭斷了腸。
而毀容的蕭青寧,則是成為了人人艷羨的對象。
都稱讚她命好。
一時之間,連蕭畫影這些年積攢的名聲都被蓋了過去。
此時,蕭畫影站在院門口,從外面盯著蕭青寧清點聘禮,手指攪動著帕子,臉色青黑一片。
「姑娘,我們回去吧。」白映擔心地開口。
蕭畫影惡狠狠地道:「憑什麼她能風光大嫁,而我只能嫁給穆經賦那種卑微小人?」
白映道:「認命吧。」
再不認命,可能命都會丟了,她們鬥不過暗中那隻手的!
「我偏不!」蕭畫影盯著院子裡的聘禮,貪婪地道:「這些東西本來都該是我的,長樂郡主,這個稱號也該是我的,憑什麼她一回來就把我壓下去了!」
「夫人也給你準備了很多東西,姑娘,我們回去看看夫人準備的。」
「就那些東西!打發叫花子呢?」
蕭畫影以前還滿意程氏對自己的寵愛,看如今,對比皇恩浩蕩和謝行止的闊綽,簡直不夠看!
「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被人聽見了,傳到夫人的耳朵里,豈不是傷了她的心?」
蕭畫影知道隔牆有耳。
甚至有些人看見蕭青寧越發得意,已經倒戈相向。
她咬了咬唇,甩袖離開道:「回去!」
到了院子,她又發了好大的火氣,直到丫鬟將喜服送過來,她更是咬牙:「我不嫁,丟出去!」
丫鬟並不多說,將喜服放下就跑了。
「嗚嗚!」
蕭畫影哭得肝腸寸斷:「白映,你會不會背叛我?」
「姑娘,奴婢不會。」白映表忠心。
蕭畫影死死地咬著唇,心跟著揪起,難受萬分:「你去把哥哥叫過來,我有話要說——」
「是。」白映連忙答應。
蕭墨塵也關注著這邊的動靜,看見白映過來就知道蕭畫影有事。
等到蕭畫影這,她還在哭。
聲音悲戚。
讓蕭墨塵心酸得很。
「影兒,你怎麼了?」
蕭畫影撲進蕭墨塵的懷中:「哥,從小到大我喜歡太子,我只想嫁給太子,為什麼變成這樣了啊?」
「哥知道,哥都知道。」蕭墨塵安慰。
蕭畫影又哭著道:「我認命了,我該認命了,可是我不甘心!」
蕭墨塵抱著她安撫。
「有哥在,不會讓你受委屈。」
呵,只會說不會做的混帳東西,蕭畫影心中冷笑,看不起蕭墨塵,但表面卻裝出很信任他的樣子。
蕭畫影擦著眼淚,動作輕柔緩慢:「哥,如今皇命難違,我知道沒有辦法了,可就讓我這麼嫁過去,我不甘心。」
「你想如何?」
「這一切都是蕭青寧害的我,我想讓她生不如死。」
蕭墨塵眼神陰沉可怖:「好,我會如你所願。」
……
婚期定在了半月後,時間匆忙,但謝行止準備得非常妥帖,應有盡有。
反觀同日婚期的蕭畫影卻顯得格外寒酸。
聘禮嫁妝都比蕭青寧少了一多半,品相更是比不上御賜之物!
大婚當日,蕭青寧早早地起來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嫁人,沒想到規矩格外繁瑣,特別累人,尤其是頭頂的鳳冠朱釵戴的,頸椎都酸痛無比。
全福人——許夫人站在她身邊,給她唱禮梳頭。
「姑娘可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新娘子了。」許夫人誇讚。
蕭青寧可不聽這話,人家只是恭維,可不能當真:「夫人說笑了,我這臉上的疤可都還在。」
許夫人道:「這是小事,只要用東西擋住就看不見,重要的是氣質,你以後將會是世子夫人、國公夫人,可千萬不能妄自菲薄。」
蕭青寧欠身道:「我受教了。」
等都準備妥當,蕭青寧用紈扇擋在面前,準備起身往外走。
白映出現在門口,冷著臉道:「大姑娘,我家姑娘讓你過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