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九公主與狀元郎(37)

  第186章 九公主與狀元郎(37)

  余嫣嫣手一抖,就鬆開了攥緊水果刀的手,緩緩後退幾步

  不知怎的——

  看著太子妃無波無瀾的眸子。

  她剛才憤怒的心,就變得慌亂不已。

  這個瘋子

  她都拿刀刺進她肩膀了,怎麼還笑得那麼開心!

  曲妗垂眸,看了眼仍然插在肩上的水果刀,很疼,但她好像不是很怕疼,淡定的將其拔下來,鮮血瞬間汨汨而下,流得更加歡快,不多時就將紅裙染得愈發嬌艷。

  她把玩了兩下,輕聲:「你先動手弄傷了我,所以我現在可以反擊了嗎?」

  很禮貌。

  也很自律,是個嚴格把控自己的瘋子。

  余嫣嫣轉身就要跑,曲妗這個瘋婆子!

  可還沒跑幾步。

  就被太監們按在地上。

  她就那樣眼睜睜看著肩膀帶血的太子妃一步步朝她走來,然後慢慢蹲下,歪著腦袋看著她的眼睛,問:「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余嫣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瘋子。」

  太子妃笑了下,聲音輕柔惑人、溫軟動聽:「知道我是瘋子,你還招惹我啊」

  下一刻,這把水果刀就插進了余嫣嫣的心臟。

  看著余嫣嫣抽搐掙扎翻白眼的模樣,曲妗面色平靜地蹲在一旁,喃喃自語:「傻瓜,你父親做了錯事,所以我懲罰他,你為什麼學他呢,也要犯錯,瞧瞧你現在死的模樣,多醜陋。」

  周圍的太監宮娥跪了一地。

  全都瑟瑟發抖。

  太子妃瘋得更狠了

  瘋的更狠了!

  *

  因為余嫣嫣。

  曲妗的心情又不痛快了。

  卻發現沒有陶瓷玉器可以摔了,便將幔帳全部扯下來,然後撕著玩,聽著幔帳裂開的刺啦聲,她突然覺得開心一點。

  還不夠。

  她又想起來一個人,高嘉富。

  余樂生的狗頭軍師,根據戲園傳遞來的消息,當初就是他提議剁了溫瑜手指。

  她覺得應該給自己找點理由去殺了他。

  池於淵不在。

  到薊州辦事去了。

  那就去找池元白吧。

  —

  景陽宮。

  池元白正在作畫,畫得是一副美人圖,曲妗的一顰一笑皆栩栩如生。

  突然聽見一陣輕叩聲。

  便去將門打開。

  只見門外站著的是一位宮裝女子,眼眶微紅,迷迷離離的,惹人憐惜。

  「皇嫂?」池元白有些欣喜,下意識拉住她的手,就將她帶進庭院中,「這麼久了,皇嫂還是第一次主動來看我,你不生我的氣了?」

  曲妗沒說話。

  池元白下一刻就發現了不對勁,皇嫂的肩膀好像受傷了.

  前幾天的事情,他並不是沒有耳聞,宮中人傳言,說皇嫂下令斬了余將軍的手腳指頭,最後又一刀殺了余將軍的女兒余嫣嫣。

  可他早就不相信傳聞了。

  皇嫂已經夠可憐了,他們就是欺負皇嫂在季國孤苦無依,就把所有的錯誤都怪罪在皇嫂身上。

  他沒有多問,而是心疼看著皇嫂不能活動自如的左肩:「疼不疼?」

  曲妗眼睫輕顫著,「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罷了。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你.相信我嗎?」

  池元白將她攬入懷中:「我自然相信。」

  因為這一句『相信』,讓曲妗再也忍不住,低低哭泣起來,「我明明什麼事兒都沒做,為什麼都要誣陷給我,還說我是瘋子,尤其是高大人,他與余將軍是好友,聽信傳聞,以為余將軍以及余將軍的女兒是我所殺,現在到處宣揚我的謠言,說我如何瘋癲,沒有人性.」

  池元白頓時氣得不行,「高嘉富這個糊塗東西。」

  「皇嫂放心,這件事我幫你擺平。」池元白安撫性的拍了拍曲妗的後背,可另一隻手攬著那纖腰,不由心下一動,有些痒痒的,聲音也有些發啞:「皇嫂.我對你是最好的,池於淵只會陷你於不義之地,你別把身體給他,跟了我吧。」

  等曲妗從景陽宮出去,唇瓣紅紅的,有些腫。

  她快速走遠,躲到一處沒人路過的林子裡,乾嘔起來。

  她厭惡這樣的自己。

  好噁心。

  噁心死了,噁心的恨不得現在就死掉。

  不行,她還不能死。

  季國還沒滅,夏國還沒滅,她還不能瘋,她還要好好的活著,完成任務,完成任務

  對。

  完成任務。

  她不是瘋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任務罷了。

  等她直起身子,準備像以往的自己,一副高傲自信的模樣走出去,不讓任何人瞧見她的狼狽。

  可遠遠的,她就看到一個人。

  站在林木間,一雙冷深的眸子透過銅製面具和碎發,看向她。

  然後轉身就走。

  居然居然看到她這副悽慘的模樣,怎麼可以。

  曲妗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然後揚起一抹笑來,軟聲喊道:「沈將軍。」

  那人不予理會,繼續往前走。

  曲妗提起裙子,快步追上去,便拉住了他斜掛在腰側的劍,「沈將軍是瞧不見本宮嗎?還是故意躲著本宮,不然為何走得這麼急。」

  他頓住腳步,轉頭看來。

  似乎很生氣。

  也對,她每次看到沈慕,他都很生氣。

  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那冷冰冰的眼神,似乎戳穿了她眸中虛無縹緲的笑意,然後直直的刺進被埋在心臟塵埃最深淵的自己。

  「太子妃,很喜歡這樣的自己嗎?」

  曲妗愣了一愣。

  面上不真切的笑,第一次沒有維持住。

  這樣的她,所有人不是說瘋子,就是說她美艷不可方物,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她,喜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沈慕似乎覺得自己說得過火了,移開視線,背過身去。

  卻沒急著走。

  而是過了半響,輕聲開口:「偽裝起來很累的,何必這樣傷害自己。太子妃既與喜歡的人在一起了,理應長相廝守,理應白頭偕老,理應」只是他的嗓子壞了,再如何溫柔,也沙啞難聽如鬼厲。

  他還沒說完,自己的後背就被不輕不癢推了一下,卻好像是那人最大的力氣。

  他轉頭去看——

  只能瞧見公主慌不擇路逃跑的背影。

  曲妗一路跑著。

  季國多雨少晴,雖大雨也少,但小雨卻來得很勤,不多時,就淅淅瀝瀝下起來,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小水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