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俯身靠過來,在白芙的面前,他抬手,指骨修長蒼白,想要替白芙擦掉面上的淚珠。
只是瞬間穿透了。
虛影終究無法碰到實體。
男人沉默,抬眸看向白芙。
白芙舒爾失笑。
「姐姐生氣了嗎?蓮蓮只是,太愛你了啊。」
「你看,我讓他們都去了地獄,唯獨讓你陪我在這人間。」
「姐姐,別不高興了好不好?」
少女嬌氣。
明知道她是什麼樣的,白徵終究妥協。
他開口,嗓音沙啞的厲害。
「那這一次呢?你喜歡誰?」
「顧少衍,還是那個慕容笙。」
她多殘忍。
將他留在身邊,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他只當她在報復當年的那一箭,可白徵不能不生氣。
白徵的四周擴散著淡淡的黑氣,這是屬於浮屠境的魔氣。
白芙瞧見了。
但是並不怎麼在乎。
「他們啊,都很好啊。」
「姐姐,我只是在完成任務罷了。」
白徵又怎麼看不出來她在撒謊。
跟著她過了兩個世界。
白徵已經明白眼前的少女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
「顧少衍可同你的任務沒有關係。」
白芙微微皺了皺眉。
雖然姐姐吃醋的樣子也很好啊,但是太過了,就不好了。
她笑了笑。
漫不經心。
「他對我好,我又怎麼能辜負他呢?」
只是近來顧少衍似乎想遠離她了。
對方既然想要遠離。
白芙當然不會去打擾了。
白徵瞳孔微縮。
「白芙,你到底有沒有心?」
白芙伸手,她拉住白徵的那一刻,白徵可以觸碰到白芙。
白芙牽著白徵的手,落在自己的心口。
「姐姐,我是靈體,靈體,是沒有心的。」
她學著去喜歡,明白什麼是唯一和愛情,後來發現那種東西並不好玩。
因為愛上。
所以箭刺在身上也就開始疼了。
白芙還是覺得。
只要喜歡就好了。
她可以喜歡很多的東西。
像以前一樣,像現在一樣。
白徵收回手。
後退一步。
白芙眯了眯眸子。
「姐姐不是說可以為我去死嗎?姐姐不喜歡我了嗎?」
白徵垂眸。
「蓮蓮,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也不能喜歡上別人。」
他可以看著她同旁人親近。
但是絕不允許她予旁人真情。
「當然,到現在為止,我還是最喜歡姐姐了。」
*
慕容笙的人到底來晚了。
或者說慕容笙本就默認了這樣的做法。
這隊人馬進入林子的時候,司令大人面色寒的厲害。
他收緊了拳再放開。
昏暗中掩蓋自己的神色。
在以前不就料到這樣的結果了嗎?
這個擋箭牌已經發揮了她的作用。
如此。
便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對方意圖用他的夫人來換那些人的命。
卻是算錯了慕容笙根本不在乎這個夫人。
慕容笙說服了自己。
睜開眼一片清寒。
「司令,人找到了,只是……」對方語氣猶豫,慕容笙不耐,自己走上前去。
「司,司令,這些人,都瘋了。」
那些綁架白芙的人全部被抓。
可是都是一臉驚悚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怖的事情。
問不出來什麼,如同傻了一般。
慕容笙蹙眉。
「夫人呢?」
「沒找到夫人。」
慕容笙長腿邁開,軍靴踩在積雪上,很快到了廢舊的屋子。
裡面空蕩蕩的。
只能見到落在地上的繩子。
慕容笙扔了繩子,眸子微暗。
而在此時,外面傳來動靜。
「慕容笙!」
「慕容笙,我在這兒。」
白芙小跑著過來。
她有種狼狽,面上染了塵土,但其他一起還好。
「發生了什麼?」
慕容笙問。
白芙顫了顫眸子,身子微縮。
「我,我不知道,他們將我綁到這裡,關了起來,後來,後來他們好像打了起來,我趁著他們打起來,才跑出來的。」
她眼底的恐懼不假。
雖然這說法有很多漏洞,可是對上白芙的眸子,慕容笙到底沒有多問。
這件事算是他理虧。
剩下的他來解決了就好了。
等著一起回去,白芙換了身衣服,出來就看到了慕容笙。
「這件事情,抱歉,你想要什麼,我會補償你的。」
白芙彎了彎眸子。
「我最近喜歡聽戲,可以讓戲班子來府上唱嗎?」
「可以。」這本就不是什麼大的要求。
「還有什麼嗎?」
白芙歪了歪腦袋。
「嗯,暫時沒有了,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她顯然心情不差。
在慕容笙答應了之後歡快的轉身。
「白芙,等等。」
白芙回頭,疑惑的看嚮慕容笙。
「明天早上來書房找我。」
她沒問他要做什麼,只點頭說好。
第二天早上白芙起來,吃完飯就被慕容笙喊了去。
男人看了白芙一眼。
「跟我來。」
到了地方,白芙才知道這是慕容笙的私人訓練基地。
裡面的器材一應俱全。
慕容家看似光線,背地裡多的是明刀暗箭,像他們這樣的,必須有自保的能力。
白芙不明所以。
等著慕容笙拿出一把精緻小巧的槍,白芙才知道了。
「我教你開槍,以後出門帶著。」
槍啊。
這種東西白芙還不曾用過。
慕容笙樂意教,白芙也樂意學。
慕容笙教的倒也用心。
教她怎麼拿,怎麼開,怎麼對準方向。
「肩抬高一些。」
「看好對面的靶子。」
男人站在白芙的身後,兩人離得近,幾乎緊靠著。
白芙揚唇,漂亮的眸子閃過一抹激動。
一槍。
直接射在對面是靶子上。
「偏了些。」她可惜道。
「已經很好了。」慕容笙真心讚嘆。
第一槍的成績還好。
但也有可能屬於運氣。
白芙多了些樂趣。
練了一早上,下午慕容笙忙,留白芙一個人在訓練場。
等著慕容笙回來。
白芙已經可以完美的打中靶心了。
腳步聲傳來。
白芙持槍回頭,槍頭對準著迎面而來的慕容笙。
慕容笙停下腳步。
站在白芙面前。
白芙無趣的憋嘴,揚了揚手中的槍。
「慕容笙,教會了我,不怕哪一天,我殺了你啊。」
她比劃了一下。
還發出一個嘭的聲音。
慕容笙輕笑。
「只要你能,隨時歡迎。」
這話倒不是自負。
而是慕容笙經歷的太多了。
想要他死的人很多很多,所以到現在,慕容笙已經不會有絲毫的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