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食素記者的三張王牌(35)

  官商交流會上發生的變故沒有流傳出去。

  但在那之後的一周里,包括夏家在內的六家大型工廠陸續被曝出安全問題。

  約談、整改、停業一條龍。

  外人不知內情,曾參加交流會的賓客卻議論紛紛。

  畢竟從明面上來看,夏家和霍宜樂被欺負沒任何關係。

  對夏父來說,這一周在鬼門關走了好幾趟。

  先是被問責竟然連齊繹都沒發現,再是被告知針對霍宜樂的幕後指使者是他女兒夏平婉,最後是夏家利潤最大的礦石工廠強制停業。

  夏父想不通。

  小婉一向很乖,不可能指使其他人給霍宜樂灌酒。

  事實卻是五個人全都供出了小婉的名字。

  夏母走進書房,生氣地質問:「你還要把小婉關幾天?她到底犯了什麼錯?」

  這都已經是第四天了。

  老子什麼事都不說。

  女兒鬧絕食抗議,想要從臥室出來。

  夏父瞥了一眼,繼續整理其他工廠的報表。

  「你懂什麼。把小婉關起來是為她好,她如果什麼事都沒有,問題就大了。」

  夏母見他無動於衷,氣得把桌上的文件掃到地上。

  夏父生氣:「你做什麼!」

  他皺著眉,不耐煩地瞪著夏母:「小婉她指使幾個人在官商交流會那天對霍宜樂灌酒。我不把她關起來做做樣子,如果任她在外面亂逛,霍廷川能放過她?」

  夏母呆愣在原地。

  她怎麼也想到會發生這麼大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詢問:「咱們家的礦石廠也是因為小婉……」

  夏父沒有說話,只是煩躁地捶著額頭。

  就在此時。

  家裡的傭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姐她趁我剛才送飯的時候跑了出去。」

  「嘀嘀——」

  窗外響起汽車鳴笛的聲音。

  夏父站起來,從窗戶望著逐漸遠去的汽車。

  他氣不打一出來:「看看你慣的好女兒!我早就和你說:寵可以,有些事不能沒有原則。」

  夏母咬著下唇。

  「我這就去把小婉找回來。」

  「夏家丟不起這個人。」

  夏父氣憤地轉身。

  「你還是多勸勸她,別再做那種不知輕重的事。」

  如果要做,就要做得一乾二淨,不被任何人捏到把柄。

  一輛汽車飛速地穿行在街道上。

  坐在副駕駛的比熊犬懷疑地看向夏平婉。

  「你會開車?」

  夏平婉自信一笑:「我玩過很多遊戲。」

  她緊緊握住方向盤。

  他們一點兒心理壓力都扛不住。

  問了兩句,竟然都說了!

  呵。

  這件事的關鍵還是宋悅笙。

  沒事搗什麼亂!

  好好的計劃都被毀了!

  還連累她被關四天!

  「誒誒誒,快看路,前面有一輛裝木頭的大車。」

  聽到比熊犬的聲音,夏平婉緊急剎車。

  然而。

  輪胎開始不受控制地打滑。

  「咔嚓。」

  車窗玻璃被木頭擊碎。

  玻璃碎了一地。

  街邊的行人看到這個場面不由得驚呼。

  互相奔走打電話叫救護車。

  不遠處。

  宋悅笙氣喘吁吁地扶著牆壁。

  她捏著手裡的紙條。

  紙條上的內容應驗了。

  所以那輛車裡是夏平婉?

  可又是誰塞的紙條?

  宋悅笙把紙條重新展開,仔細觀察找線索。

  這個字……

  下一瞬。

  眼前的場景驟變。

  木材車還是那輛木材車。

  被撞擊的汽車卻不見了蹤影。

  手裡的紙條也消失不見。

  忽然。

  她望見了滿臉是血的夏平婉。

  宋悅笙從口袋裡拿出口罩戴上,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到距離較近的花店。

  紙條上的字和她的字跡一樣。

  司機是夏平婉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宋悅笙買了花,借花店的紙筆寫了一模一樣的提醒。

  她留意著夏平婉的動靜。

  有人勸夏平婉去醫院,反被她詢問木材車的司機是誰。

  而在司機過來的時候,過去的她準備去歐斯亞大學找專訪者,正朝著這邊而來。

  為了維繫歷史,宋悅笙把外套系在腰上,根據記憶的畫面把手裡的花束砸到「宋悅笙」身上,把紙條塞進「宋悅笙」的口袋裡。

  然後,她按照之前的追擊路線逃跑。

  宋悅笙不認為同一個時空的兩個自己要見面。

  過去和未來本就是兩個概念。

  就在她跑到巷子裡的時候,她回到了正常的時間點。

  木材車消失不見。

  黑色汽車完好無損地停在路邊。

  因看見車禍四處奔走找電話的行人也不在。

  大家都很正常。

  就好像沒有車禍這件事。

  「呼——」

  汽車疾馳而過。

  車窗半開。

  夏平婉臉上無血無傷。

  宋悅笙眼眸低垂。

  車禍的「未來」已經更改。

  或許是因為被迫穿越時間,她還存在著車禍和塞紙條的記憶。

  嘖。

  這個技能真好用。

  ……

  女主試圖進入軍政界的路已經砍掉一大半。

  下一步,就是尋找史加利。

  宋悅笙想得認真。

  突然。

  她警覺地回頭,抬腳,朝危險的源頭踹了過去。

  齊繹笑得眼睛彎彎:「小啞巴,我不找人立刻把你殺死,讓你多活這麼多天。你就這麼報答我的?」

  宋悅笙無語。

  他和那個叫余翰海的副官天天突襲她。

  一天恨不得偷襲她十回。

  如果不是她非常超強的警惕,早就被抓了。

  她也真是服了齊繹。

  當年受傷真的那麼重要?

  來桑城十多天了,竟然還不回宜州。

  他的屬下明明都放了她這個「啞女」,他非得滅她的口。

  若不是這樣,她不至於開槍傷他。

  宋悅笙望見了不遠處的影子。

  思考片刻。

  她認真地看向他:「既然你一直說是我欠了你的債,那麼……」

  她從腿上拿出槍套。

  上膛。

  瞄準自己的右肩。

  砰!

  此處偏僻。

  槍聲落。

  驚起一群飛鳥。

  齊繹的瞳孔微顫。

  很快。

  他調整了自己的思緒,一步步朝她走來。

  「我從沒有說自己的肩膀有傷。小啞巴,你露出馬腳了。」

  宋悅笙把手槍放下。

  右肩膀無力地垂下,貫穿的傷口流著血。

  她疼得面色和嘴唇毫無血色,卻還是擠出一抹微笑。

  「我是記者,慣用手是右手。肩膀受傷後很難寫稿。」

  「用我賺錢吃飯的本事,還你一直說的「債」……足夠了。」

  劃清界限。

  齊繹的腦中忽然蹦出這麼一個詞。

  他輕抬眼眸,壓著心底的不舒服,呵了聲:「小啞巴,你想兩清絕無可能。」

  宋悅笙沒說話。

  她忍著疼痛,緩緩地抬起左臂,然後瞄準齊繹的右肩方向。

  齊繹:「苦情戲沒用,改滅口了?」

  就在這時,宋悅笙扣動扳機。

  齊繹往旁邊閃躲。

  與此同時,一片白煙彌散。

  砰!

  「啊!」

  齊繹利落地回頭。

  卻見三五個持槍的人站在不遠處。

  其中一人倒在地上。

  齊繹毫不猶豫地掏出佩槍朝他們攻擊。

  解決完他們,齊繹神色複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

  右肩的血窟窿已經染紅。

  從她肩膀射出去的子彈早已不見蹤影。

  沉默片刻。

  齊繹將她從地上抱起。

  那一瞬間,他眼裡閃過一絲愕然。

  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