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食素記者的三張王牌(4)

  這裡地勢較高。

  像是一個矮小的山坡。

  宋悅笙小心翼翼地繞過地上的慘狀屍身。

  走了一會兒。

  她發現一個倚著石頭,不停喘氣的女人。

  太好了!

  宋悅笙飛快地跑過去。

  「您還好嗎?還能不能走?最近的村子或城市在哪裡?我扶您過去。」

  女人看著突然出現的小姑娘,急忙放下手中的槍,驚訝地開口。

  「你……你一個小姑娘是怎麼來的這裡?」

  宋悅笙無措地搖頭:「不知道。我一有意識就在這裡了。」

  這話沒說謊。

  她確實是憑空出現在這裡。

  「可憐的孩子。」女人惋惜地嘆息,「你家在哪裡?」

  「陽淶港。」

  女人反覆念著這個地點。

  忽然。

  她吐了一口鮮血。

  宋悅笙驚到了,謹慎地扶起她。

  「您身上沒有傷口,怎麼會……」

  女人不在意地笑笑:「中毒也是傷。」

  須臾。

  她抓著宋悅笙的手,艱難地從衣服里拿出一枚懷表,將手上的戒指一併交給了宋悅笙。

  「小姑娘,你回家會路過金蘭。能不能麻煩你去金蘭霍家,把懷表和霍家家主戒指交到我兒子霍廷川手裡?他沉默寡言,很容易能認出來。」

  「我叫白芃。草凡芃。請轉告他,我和他父親為了生活虧欠他太多,但心裡非常很愛他。」

  宋悅笙不想答應。

  因為霍姓太像男主了。

  截止到目前,她僅僅知道原主的職業和享年,卻莫名其妙去了四個不同的地方。

  陽淶港,雨中小屋,宜州,不知名戰場。

  宜州市的警察通緝她到突然回到雨中小屋。

  她也沒看過地圖。

  萬一宜州和金蘭相隔不遠。

  萬一白毛男就叫霍廷川。

  萬一白毛男只是去宜州做大事。

  豈不是羊入虎口?

  宋悅笙猶豫再三,最終點頭答應:「好,我幫您送過去。但我不認識路,您能告訴我從這裡應該走嗎?」

  白芃像是放在了一件特別大的心事,整個人放鬆了很多。

  她露出陽光般的笑容:「謝謝你啊,好心的小姑娘。」

  「從這裡你一直往東南走,就能走到高氧坡車站……」

  白芃忍著想要吐血的衝動接著說:「買票就能……到金蘭……再從金蘭車站買票到你家……不用怕,他們很有善心。」

  「但在這亂世……阿姨有句話你……你一定要記在心裡。不算隨便救……救陌生人,哪怕是最信任的人也有留個心……」

  話音未落。

  名叫白芃的女士的雙手垂下,去了另一個世界。

  宋悅笙伸手遮住她的眼睛,誠懇地說:「謝謝,我記下了。」

  因為這位女士給了十分善意的提醒,作為回報,宋悅笙背著她,將她葬在了坡下河邊的大榕樹旁。

  河的歸宿是海。

  忘了從哪一本古書上看到:深海能讓靈魂得到安息。

  上戰場的女子十分令人敬佩,但願來世能生活在和平的年代。

  ……

  與白芃說的一樣,高氧坡車站的工作人員非常心善。

  知道宋悅笙沒錢坐車,給她買了去金蘭的車票,還買了食物,說她太瘦了,要多吃些。

  宋悅笙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吃肉就吐的症狀,只能一個勁地表達感謝。

  原主一吃肉就噁心,脂肪攝入量過低,能胖就怪了。

  次日下午。

  宋悅笙到了金蘭。

  打聽霍家的過程十分順利。

  宋悅笙下車後隨便問了個大嬸兒,她就被領到了霍家大門口。

  不僅如此。

  大嬸兒還給她講了很多霍家做好事的事情,說霍家是金蘭的大善人。

  「只要有難處,找霍家就對了。」

  這是大嬸兒原話。

  「這位姑娘,你遇到了什麼困難?」

  宋悅笙回過神來,看向走過來詢問的小廝。

  「我找人。他叫霍廷川。」

  小廝臉色一變:「你找錯了,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

  大嬸兒也在旁邊搭話。

  「對啊小姑娘,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從沒有聽說過霍家還有這麼一個人。」

  「沒記錯。」

  「三天後是我生日。作為長輩……」霍廷川無辜地看著宋悅笙,「小姨,你是不是應該給我準備禮物?」

  宋悅笙點頭:「應該的。你現在想就是破壞了驚喜。快去睡覺吧,明早還要上學。」

  「哦好。小姨你也早點兒休息。」

  霍廷川轉過身後,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藍麻雀望著大屏幕上的畫面,害怕得用兌換的小毯子裹緊自己。

  「悅姐,你最好小心些。我都看到他好幾次變臉了。」

  「你們人類不經常說一句話嘛,叫: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當心他某一天給你下毒,讓你去見你太奶。」

  宋悅笙微微一笑。

  「是嗎。我倒想看看他這個獵手怎麼出擊。」

  對她來說,最高端的不是偽裝成獵物,而是以獵手直接壓制。讓對方無論何時面對她,永遠只有獵物這一種形態。

  再說了。

  根據前兩次全都在第七天離開的情況,三天後便是第七日。

  到時候她就走了。

  然而,宋悅笙失策了。

  第七日沒離開。

  晚上十點也沒有任何動靜。

  **

  宋悅笙朝他笑著:「許願吧。第一個願望說出來,後兩個放在心裡。」

  霍廷川的眸子沉著。

  忽然,他湊過來,摸著她臉上的口罩。

  宋悅笙立刻拍掉他的手,生氣道。

  「我說過,我臉上有疤。你的願望如果是摘掉口罩,免談。」

  霍廷川搖了下頭,說:「第一個願望。白小姐,你到底在看著誰?」

  宋悅笙脫口而出:「當然是你母親,我姐姐白芃了。這叫什麼願望?」

  「是嗎?我親愛的……小姨。」

  霍廷川輕抬眼眸。

  蠟燭的光映著他略帶朦朧的臉龐。

  宋悅笙感覺到一種被冷血動物盯上的既視感。

  偽裝不了獵物了麼。

  **

  宋悅笙在桑縣待了太久。

  發生火災,沒逃出來。

  怎麼可能呢?

  她那個人會那麼多東西,又從戰場上活下來。

  怎麼可能逃不出來。

  霍廷川捂著嘴跪在了地上。

  口中泛著血腥的鐵鏽味。

  我不問你在看著誰了。

  我往後都認真訓練,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出來告訴我是假的。

  告訴我這也是特訓的一部分。

  別留我一個人。

  「他暈倒了!」

  「快叫人把他送醫院!」

  ……

  「別走!」

  細雨夾雜著微風從窗戶吹進,驚醒了在桌案撐著腦袋假寐的男人。

  站在門口的女人面露為難之色。

  她猶豫著是否要現在進去。

  「什麼事?」

  霍廷川捏著眉心,恢復成了嚴肅神情。

  「少帥,關於明日的拍賣行,我們已經從家世年齡中篩選出最合適的人選。這是她的全部資料,請您過目。」

  穿著幹練的女人將一疊文件放在桌上。

  霍廷川沒看,隨意地把它放在了一邊。

  然後,他吩咐道:「把她的資料同步給其他人,務必做得不留證據。」

  「是,少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