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食素記者的三張王牌(3)

  宋悅笙把綁頭髮的髮帶拆了下來,將它系在腿上流血最嚴重的地方。

  白毛男是男主,剛才的事性質就完全變了。

  以男主被人傷害,再去報復的例子來看,大概率會在抓到她後,把她折磨得不生不死。

  必須要趕在他之前,把身上的傷治了。

  宋悅笙路過一戶沒關門、晾曬衣物的人家,她拿走了床單,裹在身上遮掩血跡。

  她記下位置,準備傷好還這戶人家銀元。

  往前走了沒一會兒,路變得寬敞起來。

  兩側的商店燈火通明。

  有軌電車穿過街道向遠處駛去。

  對面大劇院時不時傳來鋼琴演奏的聲音。

  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鐘樓。

  外面有一個碩大的鐘表。

  短指針指向九,長指針指在了三和四之間。

  這裡比陽淶港繁華。

  宋悅笙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興許是處在新舊碰撞的時代,她找了很久,只找到一家已經關門的中藥鋪。

  位置也比較偏。

  宋悅笙開槍打掉門上的鎖。

  緊接著,她從裡面拿紗布包紮,然後裝了一些止血的中藥材。

  這裡的賭坊不少。

  穿著制服的警察沒有阻止市民前往。

  應該是正經生意。

  宋悅笙從中藥鋪拿了些本錢。

  然後啥事都沒幹,全在各個賭坊了。

  贏錢的第一件事就是買新衣服,燒掉身上沾血的小洋裙。

  再之後,宋悅笙付錢找人寫兩張紙條。

  一張是中藥鋪。

  另一張是晾曬衣物的人家。

  主要內容是告知他們,她拿了中藥材和床單,留下銀元當做支付。

  她不僅把中藥鋪探來的銀元補齊,還留下了較多的銀元。

  把這些事做完不知不覺已經天亮了。

  酒店入住需要登記,非常容易查到外來者。

  舞廳倒是不用。

  宋悅笙沒戴口罩,畫了較濃的妝。

  舞廳的工作人員安排了二樓的2116號房。

  宋悅笙把門反鎖。

  從包袱里拿出多個塑膠袋,分別撕開放在桌上和椅子上墊著。

  舊衣服燒毀。

  戴著白手套是避免沾上指紋。

  包袱里還有口罩和化妝品。

  越來越覺得自己像犯了什麼事。

  宋悅笙扯了扯嘴角。

  說到底。

  本世界為什麼會有另一個原主的存在!

  如果不是怕被發現,她何必這樣。

  宋悅笙疲憊地打了個哈欠。

  算了。

  醒來再想。

  她把椅子推到門後。

  上面還放了幾個花瓶。

  一夜沒睡指不定能睡多沉。

  多一層防護,便多一層安全。

  **

  日落西山。

  舞廳開始營業。

  突然。

  一群穿著制服的軍爺闖了進來。

  舞廳負責人聽到工作人員的匯報,連忙迎了上去,畢恭畢敬地問:「軍爺,發生什麼事了?」

  軍官眯著眼睛。

  「逃了一個重要犯人,本官要帶人一一搜查。如果有人跑了,記住是什麼後果。」

  負責人陪著笑臉:「是是是,軍爺請便,我們一定協助。」

  軍官轉過身,厲聲吩咐自己的手下。

  「都給我聽好,一會兒給我查仔細了。」

  「女的,年齡在二十左右,啞巴不能說話,眼神兇狠。可能會戴著口罩,左臂有刀傷。」

  「余副官帶來齊先生原話:要活的,一根頭髮都不能讓她掉了。所以找到這個女的就從脖子把她敲暈,刀槍一律不准用,都聽清楚了?」

  下屬們異口同聲:「是,長官!」

  舞廳有四層。

  在侍應生的帶領下,軍官們分別前往符合條件的房間敲門判斷。

  因為命令嚴苛,眾人見到的軍官不同於以往。

  每找到一個可能符合的女性,他們就讓她左手提一桶重物。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宋悅笙從窗旁離開。

  她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遍戴上口罩。

  門口的兩個軍官看到宋悅笙,眼睛一下子放光。

  宋悅笙迅速假裝咳嗽。

  「咳咳咳,我剛才睡覺忘了關窗戶,嗓子有些不舒服。請問兩位有什麼事嗎?」

  兩個軍官發出一聲嘆息。

  隨後其中一人指著旁邊的鐵桶,嚴肅吩咐。

  「用你的左手單手把這個桶提起來。」

  「好咳咳咳咳……」

  宋悅笙的咳嗽聲越來越急。

  兩個軍官和侍應生不約而同地躲遠了。

  宋悅笙裝作沒看見。

  她提著鐵桶,臉憋得通紅,佯裝大力提不起來。

  她試了幾次還假裝跌倒。

  軍官見狀,不耐煩地打斷。

  「行了行了,沒你的事了。生病就去醫院,別在這裡傳染給別人。」

  「謝咳咳咳……」

  宋悅笙受寵若驚地感謝。

  但他們像躲瘟神一樣,兩個軍官提著鐵桶,連忙催促舞廳的侍應生離開。

  宋悅笙鬆了口氣。

  暫時躲過去了。

  從窗外看到的軍官恐怕也是來找她的。

  外面閒逛找消息是不可能了。

  只能等舞廳里的軍官全部離開,再從這裡的人打聽。

  然而。

  這家舞廳有自己的規矩。

  無論是侍應生,打掃衛生的阿姨,還是舞女,除了告訴她這個地方叫宜州,人傑地靈,食物好吃,居民友善外,其他消息一律套不出來。

  哪怕是問宜州市的警局在哪兒,他們也都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

  但還是有收穫的。

  宋悅笙確定了自己在本世界裡吃不了一點兒肉。

  肉末炒成的菜、魚湯雞湯、雞肉粥海鮮粥這些全都不行。

  吃一口就反胃想吐。

  簡而言之,她在本世界的脂肪攝入量非常低。

  在宋悅笙套話的期間,警官們全部出動。

  他們找了六天,幾乎快把整個宜州翻了個遍,都沒找到完全符合的女人。

  局長受不了自己的部下這樣每日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找。

  於是,他找來了余副官。

  「余副官,能不能請齊先生親自來一趟,讓懂得畫像的師傅畫一張畫像?」

  余副官抬眸:「你應該聽說過他討厭把同樣的事情說兩遍。」

  「……是。」局長頂著壓力,說,「但兄弟們這樣大海撈針,很難找到。而且線索越清晰,才能更快幫齊先生找到人。」

  余副官望著局長焦急的申請,思考片刻,最終點頭。

  「行,過幾天幫你說一說。」

  局長答謝道:「謝謝余副官在百忙之中求情,也替我向齊先生致歉,耽誤了他公務要事。」

  「局長你不用感到道歉。老齊撞了桃花,他這幾天挺閒的。」

  余副官說完,笑著離開了警局。

  局長愣了。

  撞桃花?

  那齊先生現在大張旗鼓要找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罷了。

  越早找到人,越不用和齊家有牽扯。

  ……

  「你還欠我一條命,我以後一定會找你要的。」

  斜對面的珠寶店門口。

  穿著碎花裙的女生眼淚汪汪地擋在一個男人面前。

  宋悅笙坐在窗前托著腮嘆息。

  此時的通訊不便,書信是通過郵差寄送。

  一走便是永遠。

  註定是悲劇。

  這是她看到的第五個還是第六個分別場景來著。

  少女晃著男人的胳膊,嘴巴張著,似乎在央求什麼。

  但聲音比剛才小。

  她聽得不清楚。

  忽然。

  因為男人調整自己的帽子,宋悅笙看到了他帽子下露出的頭髮顏色。

  ——白色。

  據她這幾天的窗前觀察,這裡的人很少染白色。

  她立刻彎腰走開。

  麻雀精說白毛男是男主,那麼,這個不想離開的女生很大程度是青梅竹馬的女主。

  宋悅笙感覺到心累。

  天胡開局應該說的就是她這樣吧。

  外面的警官天天巡邏。

  天天叫停路上行走的年輕女子。

  一波檢查過,另一波還要接著搜查。

  不僅是她一步走不出去,這兩日都沒有年輕小姑娘走在這條路了。

  宋悅笙疲憊且無力地拿起一塊糕點。

  正準備吃下。

  突然。

  四周景象變換。

  淅瀝的雨聲在窗外響著。

  衣服沒改變,隨她一起來到此處。

  難道這間房間是類似星海的中轉站,每次去到其他地方都會回來?

  但她留在2116號房的包袱怎麼辦?

  「悅姐悅姐,又能傳輸劇情了。」

  「別廢話。」

  原主宋悅笙是朝露日報的一名記者,享年二十歲,死於……

  劇情斷線消失。

  血腥與硝煙混合的氣味瞬間湧入宋悅笙的鼻息。

  入目可見,屍體堆積。

  遠處炮火轟隆。

  宋悅笙悲催地捂臉。

  梅開三度。

  服了。

  話說這是哪兒,去城裡要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