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笙你好,
我是你的曾外祖母宋柒。
知道你的名字是通過「卜未」測算的結果。
「卜未」是一塊黑漆漆的石板。
能預知未來一百年內的所有事。
你這個時代應該是稱呼它為「預言石板」。
如你所見,我並非這個時代的人。
我來自十萬年後。
在實驗「卜未」的測算功能時,意外穿越到了十萬年前。
按照你回來的時間,應該是一百零三年前。
是的,你沒看錯。
我用的詞是「回來」。
小悅,你一直認為的父母不是你真正的父母。
……
一切種種皆因我而起。
年少貪心,又識人不清,犯了大錯。
……
小悅,與信放在一起的是召喚灰羽弓的零件。
灰羽弓陪我征戰數年,足以保護你性命。
它們被我放在了東隅、西平、南薔、北威、中籬五個王宮裡。
……】
足足四張。
宋悅笙看完就用火摺子燒了。
信的內容解釋了原主的身世。
母親是人,父親是南薔部落的狐狸。
獸人不能與人結合。
故而,原主父親的家族知道這件事後,把原主一家抓了起來。
原主姐姐因為去母親朋友家玩躲過了一劫。
姐姐叫宋元曦。
他們逼原主娘親親手殺死原主這個孽種。
只要殺了,就不反對兩人。
為了救原主,原主娘親在殺她前,給她戴了能穿越異世的手環。
從信上內容來看,手環應該是屬於宋柒的。
但「殺了」原主後,原主父母還是死了。
信上只提宋元曦在中籬部落的黑市。
沒提宋元曦從小到大怎麼過的。
但從接觸的短暫時間來看,宋元曦過得也不怎麼好。
身世是搞清楚了。
但還有更多的疑惑。
宋柒說的「錯」是什麼?
天下那麼多地方,為什麼要把召喚灰羽弓的零件放在男主所在的王宮裡?
信上提到的原主父母死亡是通過「卜未」畫面看到的。
畫面,即連續不斷的圖片。
但她只能看到一幅畫。
除非是「卜未」碎了五份後,功能降低了。
還有段冷霜。
宋柒在信上多次讓她小心「和你一起來的女孩兒」。
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難道是原主的死亡結局?
片刻後。
宋悅笙嘖了聲。
跑偏了。
想這些又不增加任務值。
但灰羽弓可以拿一拿。
畢竟是十萬年後的科技。
宋悅笙買了一匹快馬,忍著害怕,連夜朝中籬王城奔去。
這地方是第二熟悉的。
找起來容易些。
能測驗「卜未」,說明宋柒在研究院工作。
講究邏輯嚴謹。
那麼,藏匿地點要麼是同個位置,要麼是其他三個邊角。
次日辰正三刻。
宋悅笙快馬加鞭到了中籬部落。
她是從馬上摔下來的。
整張臉慘白。
忍不住地乾嘔。
善心的獸民把她扶去了醫館。
等她調整好狀態已經是申時了。
她也如願在同個位置的牆角找到了第二個盒子。
同樣的四張信。
零件是一個錶盤。
宋悅笙把長短針放在錶盤上,它們自動歸到了零點。
無法轉動。
剩下三個應該是錶盤後的零件。
燒完信。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路過的宮人提到了柴榷的名字。
宋悅笙從樹後走出,攔住了兩人。
從她們口中,宋悅笙知道柴榷用自己的私錢買螢石,彌補了段冷霜答應的空缺。
用的還是段冷霜的名義。
即使這樣,段冷霜還是沒有出現。
她們說柴榷這兩天心情不大好。
柴榷把段冷霜想得太簡單了。
或者說,他只把當做了拯救天下的聖女。
但拋卻聖女這個身份,段冷霜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看到獸人找身無分文的自己要螢石,不被嚇跑就怪了。
議事堂的門前沒有守衛。
宋悅笙進去得很順利。
柴榷在發呆,連她喊他都沒注意。
還是她把他手中的摺子抽出,柴榷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宋姑娘?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說著,他搖了搖頭。
「不對,你怎麼來的?又是翻牆?」
「我怎麼來不重要。」宋悅笙把摺子放在一邊,「我聽說你最近有些煩惱,不如說出來?把自己的煩心事告訴其他人,煩惱就會分擔,自己也就沒那麼難受了。」
「宋姑娘是特意來的?」
宋悅笙答非所問。
「既然心中苦悶,不如好好放縱一番?」
柴榷疑惑地看她一眼。
**
一刻鐘後。
柴榷看著拿到議事堂的酒罈,不贊同地搖頭。
「喝酒傷身。」
「你不喝怎麼知道傷身?來吧。」宋悅笙倒了杯酒,舉杯向他示意,「人類有句話,叫做一醉解千愁。」
柴榷懷疑地拿起桌上的酒杯。
「真的可以解憂?」
「當然。」
酒過三巡。
柴榷借著酒勁說了很多。
大多是在抱怨聖女為什麼不出現。
「其實我知道聖女已經離開了,她跟著走的是南薔部落的大皇子……」
宋悅笙的眼眸微閃。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柴榷猛灌了自己一口酒。
嗆得他咳個不停。
「我只是想不通聖女也會言而無信。」
「聖女也是有七情六慾的人。」宋悅笙安慰道。
她不喜歡這裡的酒,沒喝幾口就不喝了。
現在只期望他喝得再不清醒些……
這樣她才能離開。
既是去西平王宮找零件,也是因為酒後不能立刻見面,要給他腦補的時間。
柴榷湊到宋悅笙旁邊,腦袋暈乎乎地看著她。
「你也會言而無信嗎?」
宋悅笙笑著推開他的腦袋:「人都有缺點,所以……別太信我。」
這句話已經定性了。
柴榷的眼裡流露出迷茫,似乎不懂她這麼說的意思。
他搖了搖頭,指著旁邊斟滿的酒杯。
「宋姑娘,你為什麼不喝了?」
「因為我的煩惱很小,兩杯酒足夠解憂愁。」
宋悅笙把酒杯遞給了他。
柴榷看著酒杯,然後又看了看宋悅笙。
「你說過要分擔我的憂愁。」
宋悅笙嗯了聲。
下一瞬,酒從他口中渡了過來。
宋悅笙的睫毛輕顫。
不是。
柴榷喝醉酒是這樣的人設?
像梨花,又像是沉香的氣息瞬間占據了柴榷的全部嗅覺。
他能感受到層層衣物下的難受,唯一的解藥是眼前的人。
以至於他從輕柔的唇瓣觸碰逐漸進展到熱烈的口舌糾纏。
越吻越深。
仿佛要將對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直到宋悅笙用力推開他。
柴榷這才如夢初醒般,身體微微搖晃,暈乎乎地倒在她耳邊,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呢喃道。
「你身上的味道才好聞……」
說完這句話,他就暈了。
宋悅笙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在說之前的事。
她無奈地把他拖到了旁邊偏殿的床上。
酒量也不行啊。
一小壺倒。
如果沒有柴榷剛才那麼一下,她肯定要煮醒酒湯把他弄醒,再說親密之事。
次日清晨。
柴榷頭疼地從床上坐起。
床?
他揉著腦袋回憶昨晚發生的事。
過了一會兒。
他的臉頰不由得通紅。
這這這……
酒果然傷身。
柴榷慌亂地下床。
太著急,險些被絆倒。
他準備倒水給自己壓驚,結果發現桌上放著一張紙條。
上面寫著幾行字:
柴榷,你本就做著為百姓造福的事。
聖女有或沒有,對你的幫助不大。
你說得對。
酒很好。
但不適合你。
我下次一定不給你喝酒。
柴榷只覺得臉燙得厲害。
不會。
太失禮了。
沒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