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爺自然是聽不慣唐逸書如此說話,但他也看出了應離和唐逸書絕對有關係,他忍了又忍,才說:「仵作驗過自會帶回郭府。」
正如他所說,在眾人來到郭府過了半日後,郭夫人就帶著郭浩的屍體回到了郭府。
郭府在城內是唯一做錢莊生意的,家宅豪華,經過一番拉扯後,應離一眾人卻是直接住在了郭府。
這所謂的一番拉扯呢,便是郭老爺同應離的了,其實就算應離不提出要去郭府,郭老爺也絕對會主動邀請,他擔心應離說出郭浩的秘辛,所以自然是要明里暗裡的說上數句了。
一開始他半點不提這事,只說現在半點不懷疑他們了,想著趕緊把應離他們送走,免得這秘密最後被鬧得滿城皆知,但「請神容易送神難」,到了這個地步,應離哪裡肯走。
郭老爺說不動他,接下來便是暗示應離若是要找兇手沒必要去算那些無關的事情。
說起來應離當然沒有故意宣揚別人隱私的愛好,只不過他想,郭浩的死,實在是喜歡男人然後又和女人成親一事有關,所以關於郭老爺的暗示,他全都含糊地帶過了。
這會兒,檢查郭浩屍體的事被唐逸書安排給了朗風,應離也就和他,再加上說想要一起的夜曜,他們三人去拜訪了這樁親事的另一方,流風派葉氏。
他跟來做什麼?
唐逸書有些不爽地看了眼夜曜,隨後忍不住又是在心底攀比了起來,他的眼神帶著敵意,夜曜不解地回望過去,對著唐逸書,即便這人武功在自己之上,夜曜也不覺得低人一等。
他一皺眉,張口便道:「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想比試一場?」
唐逸書本來已經在這時因著應離說過的話收斂了自己的思緒,被夜曜這麼一說,他當即也是運起了內力,冷聲道:「來。」
「哈,來就來。」傲氣的人撞到一起那就是天雷碰地火,一點就著,夜曜也是抽劍欲上。
兩方氣勢都攀了上來,應離卻是淡聲道:「都收起來,正事要緊,我們現在是去查兇手的。」
和唐逸書的對峙不像是和何亦歡,即使夜曜不想承認,但他知道,自己和何亦歡也不過是表面上的不對付,看不慣總想嗆上幾句罷了。
但唐逸書之於他,更像是兩頭野獸無法和平共處一般,總要決個勝負出來。
或許這就是攻一和攻二的相斥,夜曜抿著唇,沒有第一時間鬆懈,但上一秒還冷冷盯著他的男人卻在那句話後很快收了架勢轉回了頭。
兩方對峙,一方收了手自然是打不起來的。
夜曜愣了數秒才把自己的劍放回腰間,又是小跑著跟上走出一段距離的兩人,然後忍不住觀察了兩人一路。
直到他們來到流風派的門前。
應離道:「夜曜,到你上的時候了。」
夜曜對愛情一事本就不算敏銳,他這一路還不足以看出什麼,所以他對唐逸書的敵意也就在此時彰顯了存在。
他朝著唐逸書一抬下巴,意思是這種事還得我來吧,你行嗎你?
「去通報葉陶,就說夜曜有事登門拜訪。」他對著看門的侍從說道,說過這話正待去瞧一眼唐逸書的反應,只是還沒動作,侍從便打開了門,說:「掌門吩咐了,夜少俠等人來訪不必通報,幾位,請。」
「哼。」夜曜得意地笑笑,「還是很知情識趣的嘛。」
他先一步走了進去,應離倒是也跟著輕笑了聲,接著沒等唐逸書有什麼反應,應離便道:「真是小孩子心性。」
他微微搖了搖頭,唐逸書瞬間就從這個動作和應離的表情中捕捉到了自己最在意的關鍵信息,看這個反應,應該是沒有那方面的感情的。
唐逸書才如此想到,餘光掃到他表情的應離也是一下就猜出了他心中所想。
「想什麼呢?」應離問道。
「我,什麼都沒想!」唐逸書被嚇了一下,他也知道應離不喜歡自己這麼亂想,他盡力控制了但還是有些忍不住。
應離眉間露出些無奈,他知道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實在不好改變,但這種不算太好的東西,總是要改的。
他把手放到了唐逸書的後頸上,隨後用力的捏了一下又朝著自己這邊按了按。
「用些輔助的東西,才好記住安全感,對吧?」
應離輕聲說:「還有,答應你的吻,我還沒有忘記。」
聞言,唐逸書只覺有些痛感的後頸立馬就泛起了酥感,他咬了下舌尖,但這種痛意和來自那人的絕對截然不同。
他垂了下眸,不去想這些在光天化日下不那麼合適的事情,於是便把思緒聚焦到了應離所說的第二句話上。
吻。
好吧,這句也不那麼適合在這時候想。
「嗯。」低啞的聲音響起,隨後,唐逸書很快又說道:「我們也快些去調查吧,夜曜都走遠了。」
「也好。」應離對此沒什麼意見,他跟上了先走一步的唐逸書,忍不住蹭了蹭的指尖昭示著他也並非那麼遊刃有餘。
那截白皙的頸子,很難不讓應離回憶起上個位面中一碰就要留下印子的宋行的身體。
啊,也不能再想了。
應離用食指上的戒指敲了敲摺扇柄,也把自己的思緒拉到了正事之上,這錢莊和門派的親事,顯然正是一場摻雜著利益交換的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