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沉默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好些位置都已經空了,空了的地方,人已經沒了。
「喂,這個位置是我的。」一個男孩走到南枝的面前說道。
南枝哦了一聲,把位置讓開了,隨便找了一個位置,這裡有很多空位置。
看到南枝這麼就退縮了,男孩臉上閃過不甘心,又開口道:「你這樣的懦夫是沒有資格和我們呆在一起的,我們都是戰勝了對方獲得了活下來的機會,你沒有。」
弱肉強食,野蠻冷酷的氛圍正在形成,有些口子撕開了,釋放出了人性的惡,也變得扭曲了。
其他的孩子都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著南枝,南枝不以為意,「你得意什麼,你殺了人很得意麼?」
「不是殺人,而是我們獲勝了,我們得到了該有的,而你不是,你沒有資格和我們呆在一起。」
南枝:「哦!」整理髒兮兮的枕頭,準備睡覺。
「哦,哦什麼,你要真的有臉,你就該滾出去。」男孩的臉都憋紅了。
南枝躺下,「你去跟蛇老說呀,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呀,蛇老讓我滾我就滾,讓我死我就死。」
「好啦,好啦,睡覺啦。」南枝一臉安撫地說道:「說不定我明天就死啦,你們不要太操心了。」
眾人:……
孩子們面面相覷,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就在孩子們陸陸續續躺下的時候,石門悄悄裂開了一道縫隙,煙霧不著痕跡一縷一縷地飄進了石洞中,被孩子們無意識地吸收了。
睡夢中的南枝抽了抽鼻子,被一股奇特的味道吸引醒了,她坐了起來,仔細抽著鼻子聞了聞,覺得這種味道真的很有風味,不過為了一會,就感覺頭暈腦脹的。
這個東西有毒,這是毒煙,有人放毒。
南枝轉頭看到一些孩子的臉上都出現了痛苦之色,根本醒不過來,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夢魘之中,渾身抽搐,滿頭大汗,甚至一些孩子都口吐白沫了。
南枝驚呆了,這是什麼操作呀?
哦,對了,為了將這些孩子訓練成合格的殺人機器,為了完成任務,需要突破身體的局限,比如抗毒性,通過不斷地少量多次試驗各種不同的毒藥,然後在每樣毒藥加大劑量。
各種挑戰人類極限的試驗,只為選拔出百毒不侵,不知恐懼的武器。
但是,這樣的試驗下,能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能在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實驗中活下來,只怕是得十世聖人積累的功德才能這麼造吧。
才能在每次都是必死的情況下活下來,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考驗中活下來的人,就是完美的殺人機器。
南枝也知道不能貿然將人給叫醒,不然人醒過來了,呼吸變得急促,身體活動大,吸入的毒煙會更快在身體裡彌散。
南枝立刻下床將被子把這些孩子蒙頭給蓋住了,這樣可能少吸收一些毒煙,想要推開石門,石門卻緊緊閉合著,一動不動的。
南枝頭昏腦漲的,她現在不是幽冥蘭花,對這些毒煙的抵抗力並不強,整個人暈得不行,緩慢爬到了床上,看了看旁邊在被子裡掙扎的人。
南枝忍著劇烈的眩暈感,將被子拉開了一道縫隙,不然沒有被毒死也會被捂死,然後眼一翻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南枝看到有黑袍正在收拾石床上的屍體,有些孩子的屍體僵硬無比,七竅流血,嘴唇紫烏,已然沒有了性命。
但也有活下來的,但神色極度萎靡,幾乎是奄奄一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緩的過來。
屍體被壘在推車上,給人造成了極強的衝擊,活著的孩子,蜷縮地摟著自己,悄聲地哭泣。
絕望,恐懼……
過了一會,有一個醫師過來給活著的孩子檢查身體,一人給了一顆藥丸就走了。
南枝把藥丸吃了,但是現在孩子對一切都非常懷疑和恐懼,醫師給的藥丸不敢吃。
看到南枝將藥丸吃了,而且好一會都沒有事情,這些孩子才敢將藥丸吃下去,但依舊很虛弱。
中毒需要時間調理,這段時間,都沒有進行訓練,甚至連伙食都很好很有營養,但是,中毒的後遺症漸漸出現了,有的人耳朵聾了,有的人眼睛越來越模糊看不見了。
這樣的瑕疵品又要清理一部分。
南枝看到這些黑袍對待人,還是孩子像物體一樣,而且是非常粗暴地對待,覺得必須要離開這裡,太慘了。
這樣的訓練一直要持續到成年,還是十多年的日子,每天都是這樣的日子,南枝想想都覺得可怕。
也不知道桃花是怎麼熬過來的,還被人鄙視是一個毫無人性的殺手。
南枝只想說,你要是能熬得過這麼多關還活著,我就承認你的鄙視。
毒對身體的傷害很大,雖然不少的毒素被幽冥蘭花吸收了,但是還是有殘餘的,南枝每天吃得飽飽的,讓身體有足夠的力量來抵禦修復。
但有些孩子越來越虛弱,渾身都疼,最後連飯食都咽不下去了,他們嗚咽地哭著,恐懼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南枝看著也沒有辦法,她的手邊沒有任何藥物,也治療不了這些孩子。
南枝認為自己是個大孩子,這些孩子都是弟弟妹妹,她無能為力。
這些孩子死之前,只有一個心愿,下輩子,不要來到這個地方。
也許死了就好了,就再也不用受這樣的苦。
又是一批的屍體被運走了,南枝沉默了,成天睡覺,白天黑夜地睡覺,弄得黑袍都以為這個孩子也活不了了。
但一到了飯點,就跟個彈簧一樣彈起來了,吃得很多,幾個孩子的飯量,跟個飯桶似的。
對此醫師只是說,也許是毒激發出了食量吧。
但是太愛吃了,於是南枝被餓了兩天。
南枝:???
為什麼要餓我,我不明白?
我吃得多又礙著你們什麼事了?
就算是殺手也是人好吧,基本的生理需求還是有的吧。
南枝看著其他人吃東西,餓得咬髒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