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熱鬧事總是挑著新鮮來的。
前幾日宋栝還是京中熱議,如今街頭巷尾討論的,就換成了鎮北將軍出征的事兒。
未免拖久了夜長夢多,沒過幾日鎮北將軍就帶著大軍和滿臉不願的定遠侯,迫不及待的出發去了南山戰場。
碩親王得知了這個消息後,也和幕僚重新商議,趕忙讓人快馬加鞭帶信,讓在南山戰場挑起事端的自己人撤走。
而定遠侯府的定遠侯夫人,是個極為沒主見又怯弱的人,如今只顧著擔心著夫君的安危,哪裡還記得起其他來?
便是那些紈絝子弟們,也在談論鎮北將軍去了南山戰場,會不會把那些叛軍打得屁股尿流?
這麼一來,反倒是還在長公主府的宋栝,像是被人遺忘了似的,竟是再無人關心。
不過旁人忘了宋栝沒關係,始終還有個安樂郡主惦記著她。
只是如今安樂郡主的惦記,可不再是以往那般了。
安樂郡主回了長公主府後,前幾日也確實很是裝乖巧聽話了一番,直到長公主對她放鬆了警惕後,她便又開始暗自謀劃了。
而安樂郡主針對的人,自然就是宋栝。
如今要說最恨宋栝的人,那就是非安樂郡主莫屬了,特別是在她肚皮越發明顯時,她對宋栝的恨意便更甚。
原本長公主是找了大夫要給安樂郡主落胎的,只是落胎到底是傷身子,而安樂郡主前些時日又暈倒過一回,近來氣色也不怎麼好,現在要是再落胎,那少不得要大病一番,所以大夫的意思,是讓安樂郡主再養上幾天。
以前安樂郡主摸著肚子都是欣喜和期待,如今卻滿是仇恨和怨憤,就如同她對宋栝的感情一般。
得知宋栝就在長公主府,這簡直是讓安樂郡主難得的有些高興,這樣報仇起來也方便。
這不,這日長公主才剛剛出府,安樂郡主就按耐不住的行動了。
說起來這幾日,長公主雖然將安樂郡主看得牢,卻也沒限制她在府中的地位和自由。
所以如今安樂郡主說要去看宋栝,丫鬟們面面相覷,愣是沒人敢說個不字,當然也不敢輕易聽從。
畢竟現在長公主可沒想讓安樂郡主見宋栝,不然也不會將她盯得這麼緊。
而且安樂郡主是主子,她要是犯了錯,自然是沒什麼了,因為被責罰的也是她們這些下人。
見著丫鬟們的表現,安樂郡主心頭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她盯著那些丫鬟冷聲道:「怎麼?如今本郡主的話不管用了?」
丫鬟們自是連忙低頭,道:「不敢。」
而後她們也是沒法子,只能將安樂郡主帶去了關著宋栝的那個院子裡。
好在長公主倒是也長了個心眼,派了四個暗衛守著院子,所以安樂郡主才一靠近,便被暗衛給攔住了。
長公主的暗衛可比那些丫鬟們難對付,至少安樂郡主威逼利誘這一套是沒用了。
不過安樂郡主請來了救兵駙馬,暗衛可以不聽安樂郡主的,可駙馬的話卻不能不聽,畢竟以前長公主和駙馬恩愛時,可是給過駙馬可以命令暗衛們的令牌。
暗衛可以不認人,卻不能不認令牌。
見著暗衛們讓開了,安樂郡主才難得的給了駙馬一個笑臉,而後便帶著幾個丫鬟趾高氣揚地進了院子。
當了工具人的駙馬心裡毫無怨言,他一直覺得都是因為自己太醉心於那些孤本,對女兒和妻子太過於疏忽,所以才導致了女兒對自己疏離,妻子也離心。
如今能改善和女兒的關係,莫說是讓他當工具人,哪怕是讓他親自去結果了宋栝,他亦是心甘情願的。
而安樂郡主進了院子裡後,沒多時便走到了一間房門外,她沖身邊兩個丫鬟揮了揮手,丫鬟們便主動上前開了門。
現在宋栝的日子可不好過,受了內傷的她本就疼痛又胸悶,再加上暗衛十一的凌辱,於她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內傷加重,下床都難。
而且長公主府可沒人來伺候她,長公主更是一直變著法兒的折辱她,她有時甚至憋不住了只能尿在床上。
好在長公主每日都要來看她,有時也受不了這味兒,只能讓丫鬟們給她換了衣服被褥,當然也不是什麼精細的料子,就是尋常丫鬟用的而已。
長公主也不會為宋栝著想,所以這麼幾日以來,她除了每日的吃食不缺外,竟是連澡都沒洗過,前幾日十一灑在她身上和體內的那些東西,至今都還留有味道一般,如今她感覺自己渾身已是一股惡臭。
若不是心裡不甘心,宋栝只恨不得就這麼去了的好。
可宋栝就是不甘心,為什麼同是女子,同是家中獨女,自己就要受這麼多的罪?為什麼沐雪卻是好好的?
而且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明明是因為沐雪,自己才招惹上安樂郡主的啊!
為什麼好事都讓沐雪給占完了?她宋栝又是哪裡做錯了?
為著這份不甘,哪怕是死,宋栝也想要拉著沐雪一起下地獄。
而安樂郡主一進屋子,便聞著一股子怪味撲面而來。
或許是懷孕之人更受不了怪味,安樂郡主當即便嘔吐了起來,丫鬟們見狀連忙找痰盂來接,這兵荒馬亂的陣勢,直把還在沉思怎麼逃出去的宋栝給驚醒了。
見著安樂郡主,宋栝的第一反應便是厭惡。
如果說宋栝對沐雪是嫉妒怨恨,是從小到大這麼長歲月的積累,那麼宋栝對安樂郡主便是純粹的厭煩和噁心了。
畢竟在宋栝看來,是安樂郡主死皮賴臉去求皇上賜婚,是她不知羞恥的纏著自己,是她送上門來被十一凌辱,所以她現在這樣,都是自找的報應。
而安樂郡主哪怕是在嘔吐,目光也是牢牢的盯著宋栝的,自然也沒有錯過她眼中的厭惡了。
當即安樂郡主便怒從心起,就連那難聞的味兒都能忍下了。
「宋,栝!」安樂郡主咬牙切齒的看著穿著女裝的宋栝,想起以前自己費力討好她的模樣,在她眼中那時的自己,只怕就是個跳樑小丑吧?
宋栝自然是看出來了安樂郡主的來者不善,不過最為噁心的事情她都經歷了,她還怕什麼?
所以宋栝壓根兒就懶得理會安樂郡主,只將臉撇到了一旁去。
安樂郡主見狀,一下子就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