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滄瀾渡(53)

  鏡沉的關注點一下子歪了:「不少人對她示好?還有誰?」

  蕭闌一連列出好幾個名字:「畢竟是咱們快穿司的業績top,人氣高很正常。」

  鏡沉心裡生出幾分危機感,把那幾個名字記了下來,臉色凝重道:「好,我知道了。」

  「所以您真的想跟言小姐談戀愛嗎?」蕭闌絲毫沒察覺出鏡沉的不快,繼續叭叭叭,「我奉勸您不要,會被……」

  「聒噪!」

  鏡沉直接摁下屏蔽鍵。

  蕭闌被強制下線,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不想發展辦公室戀情?

  鏡沉陷入沉思。

  他悄悄打聽過言臻的過往,前任基本都是在各個小世界裡的人,她不看重人品不看重性格,唯二兩點要求就是聽話和長得好看。

  即便如此,只要從小世界抽離,這段感情對她來說就算結束了。

  快穿司不少任務者在小世界中遇到相愛的人,會選擇用任務積分為對方兌換「家屬」身份。

  其自然死亡後神識可以進入快穿司,以家屬的身份待在快穿司和任務者長相廝守。

  言臻那海量的積分別說兌個家屬身份,就算兌一整個後宮都毫無壓力。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沒有帶任何人回去。

  到底是她把感情當成一場短暫的遊戲,不願意帶回快穿司這個「現實」中,還是真如傳言所說,她風流花心,不想在同一個男人身上傾注全部的感情?

  鏡沉心想,自己要是努力一把,會不會成為那個「例外」?

  畢竟她對自己的身體有興趣,而且經歷過兩個世界,自己跟她是有那麼一點點感情基礎的吧?

  鏡沉琢磨半晌,打算試一試。

  -

  言臻發現鏡沉越來越不正常了。

  刑部聯手尚方院破了一樁陳年大案,聖上龍心大悅,鏡沉再次升官。

  短時間內連升兩級,加上新任國公爺這個身份,鏡沉一躍成為朝中新貴,以往門庭冷清的國公府最近來了不少訪客。

  前途大好,按理說鏡沉該把重心放到工作上,但他恰恰相反,每日上值磨磨蹭蹭,到點下值就走,其他時間都待在竹苑——學做飯。

  他對下廚這件事顯然是有天賦的,從差點把廚房燒了到做出來的味道不錯,只用了七天。

  言臻看著擺在桌上的八菜一湯,以及正在殷勤為她布菜的鏡沉,表情愈發詭異:「你最近很閒嗎?」

  鏡沉道:「還好,不忙。」

  言臻看著夾到自己碗裡的五味杏酪鵝,心裡忍不住想,難道這也是鏡沉計劃的一環?

  如果說鏡沉學做飯這件事讓言臻覺得不正常,接下來的半個來月,他跟塊狗皮膏藥一樣粘著她,除去上值,其他時間幾乎跟她寸步不離,並且對她言聽計從的舉動則讓言臻生出危機感。

  每日下值回來後親自下廚,變著花樣為她做晚食;

  用過晚食雷打不動跪在榻上替她按摩半個時辰腰背;

  她看書或者研究棋譜時,他黏黏糊糊地靠在她身上,用她的衣帶反覆纏著手指玩兒,這麼無聊的遊戲他自娛自樂上一個時辰都不帶膩;

  休沐日拒絕同僚邀請,從不參加任何宴邀,只為空出時間帶她出去遊玩;

  因為她隨口一句「城東劉記的蜜漬栗子做得不錯」,下著雨他穿過半個京城去買;

  𝓼𝓽𝓸55.𝓬𝓸𝓶

  見她平時衣著素淨,他甚至開始研究京中貴女的打扮,那些價格昂貴的時興衣裳首飾跟不要錢似的往她衣櫃妝奩里填……

  都說喜歡一個人最直觀的表現是覺得對方可憐,想給ta更多的憐愛和照顧,以及擔心自己給的不夠多,讓ta受委屈。

  鏡沉兩樣都占了。

  言臻不是沒被人這麼對待過,曾經執行任務時順手救下一位有心理疾病的富豪,他瘋狂迷戀上她,對她展開激烈的追求攻勢。

  用情最濃烈的時候,他將名下價值千億的商業帝國拱手相讓,在事業巔峰期隱退,自願成為她「背後的男人」。

  正是因為親眼見證過這麼濃烈的愛意,言臻才開始有心理壓力。

  鏡沉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她跟這位上司可不是能搞純愛的關係。

  言臻踟躕了很久,打算試探一下鏡沉的底線。

  深夜,言臻藉口肚子餓睡不著,把睡得正香的鏡沉叫起來給她煮夜宵。

  鏡沉二話不說爬起來生火煮麵,把面端到她面前時,還露出一臉「多吃點多長肉才健康」的迷之慈父笑。

  看得言臻雞皮疙瘩掉一地。

  一次兩次言臻當鏡沉演技好耐心足,但連著十來天擾他清夢,他不僅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覺得晚上總是吃麵會膩,計劃著給她做點別的換換口味。

  言臻只能換了別的方式。

  都說男人好面子,如果當眾下他的臉面,他會不會翻臉?

  言臻盤算著鏡沉下值的時間,坐馬車去了一趟刑部衙門,在下值的必經之路等著他。

  等了半個時辰,一身官服的鏡沉跟同僚一塊出來,兩個同僚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麼,拉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走。

  言臻看準時機,重重咳嗽了一聲。

  聽見動靜的鏡沉立刻抬頭望過來。

  看見言臻,他眼睛一亮,立刻掙脫同僚小跑到她跟前:「娘子,你怎麼來了?」

  言臻故意冷臉:「我不能來嗎?」

  「能能能。」鏡沉連忙道,隨即注意到她情緒不太對,他頓時有些忐忑道,「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言臻冷笑,伸手去擰他耳朵:「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數嗎?」

  鏡沉被擰疼了,齜牙咧嘴的同時一臉茫然,努力回想著自己幹了什麼,能讓她大動肝火到親自來衙門揍他。

  「好好想想,想不出來你今晚就別回府了!」

  言臻撂下這句話,轉身上了馬車。

  鏡沉見狀,立刻就要跟上去。

  身後的同僚喊他:「裴兄,不是說好了一塊喝酒嗎?」

  鏡沉腳步一頓,從荷包掏出一錠銀子拋給他:「這頓酒當我請了,你們去吧,我今日不方便。」

  同僚看不得他堂堂定國公,被自家婆娘當眾撂了面子還連句重話都不敢說,忍不住嘲諷道:「這是國公夫人吧,好大的脾氣和架子。」

  鏡沉嘴角一勾,語氣中滿是無奈,表情卻是截然相反的愉悅。

  「沒辦法,誰讓我家娘子有過人之處,我這官還是仰仗她才升起來的,莫說我了,國公府連祖母都要敬她三分。」

  同僚:「……」

  你為何吃軟飯吃得如此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