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越軌(41)

  言臻昨晚睡得晚,早上周硯來敲門時,被吵醒的她滿臉都是起床氣。

  「有事?」

  「跟我去醫院做體檢。」

  言臻皺眉:「好端端的做什麼體檢?」

  周硯懶得隱瞞:「做試管之前的常規檢查。」

  言臻臉色一沉,拒絕道:「我不去,更不會做什麼試管嬰兒,你死了這條心。」

  周硯並不生氣,他早有準備,招了招手,樓下走上來四個身強體壯的保鏢。

  「你有的選擇嗎?要麼乖乖跟我去,要麼被這些人架著去。」

  言臻沉默了幾秒鐘,很識時務地妥協了:「好吧,我去洗把臉。」

  她轉身要回房間,周硯卻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隨即給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進了房間,很快帶著她的手機出來了。

  「為了防止你耍花招,手機我先沒收了。」

  言臻一頓。

  她剛才確實想給周讓通風報信來著。

  「你想多了。」言臻翻了個白眼,「我有自知之明。」

  「最好是這樣。」

  很快,言臻被帶到醫院。

  一系列常規檢查花了小半天時間,檢查結果顯示言臻貧血和缺乏微量元素。

  都是很常見的小問題,考慮到她在備孕,醫生開了不少補血補微量元素的藥。

  還有一部分檢查結果要隔天才出,周硯帶著言臻先回家。

  體檢需要空腹,言臻回家路上有點頭暈犯噁心。

  回到家裡,周硯親自倒了杯水放在言臻跟前,催促道:「把藥吃了。」

  言臻說:「我先吃點東西。」

  至少讓她墊墊肚子再吃藥。

  周硯把她的舉動斷定為不配合,他眯了眯眼睛,叫來保鏢把言臻摁在沙發上,拿起藥往她嘴裡塞。

  「我說過,你沒有拒絕的資格!不配合就是自討苦吃!」

  言臻被摁住手腳無法掙扎,十幾顆花花綠綠的藥丸塞進嘴裡,周硯端起水杯往她嘴裡灌,她被灌得嗆咳起來。

  藥丸只咽了一半,其他的全吐了,身上也灑了不少水,言臻渾身狼狽不已。

  周硯看著她咳得臉色蒼白的樣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警告道:「我會讓人盯著你,不肯吃藥我就給你灌下去,你要是不想每次都弄得這麼狼狽,那就乖乖聽話——再說了,把身體調養好,對你自己也是有好處的,懷孕的事板上釘釘,你也不想分娩的時候難產,送了命吧?」

  言臻好不容易停止咳嗽,沒接話,只是剜了他一眼。

  周硯並不在意,把藥丸交給保鏢:「一天兩次,盯著她吃藥。」

  「是。」

  周硯轉身準備離開,言臻叫住他:「等等,把手機還給我。」

  周硯從口袋掏出手機遞給她。

  言臻伸手去拿時,他又縮回手:「明亦薇,你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

  言臻沒好氣地搶回手機:「知道了!我又不是聾子,你不用反覆強調!」

  周硯出門後,言臻回到房間,捋起袖子給手腕拍了張照片,然後發給周讓。

  她皮膚白,剛才幾個保鏢摁著她吃藥時,掙扎間手腕上留下幾道淤痕。

  照片發過去不到十秒,周讓打了電話過來,聲音裡帶著山雨欲來的氣息:「他又對你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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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臻調整了一下情緒,帶著哭腔說:「不是他打的,是保鏢弄的,他讓保鏢摁著我吃藥。」

  「吃什麼藥?」

  「備孕藥。」言臻語焉不詳,「今天早上他帶我去醫院做檢查,為試管做準備,醫生開了好幾種藥,回家後他逼著我吃,我拒絕,他就讓保鏢摁著我,給我灌藥……」

  說到這裡,言臻咳嗽起來。

  周讓聽得心都揪起來了:「你等我,我過去接你。」

  「去哪兒?」

  「我家,你不能繼續待在那裡。」

  「不行!周讓,你冷靜一下!」言臻立刻拒絕道,「周硯派了保鏢監視我,你現在過來,事情鬧大了人盡皆知,到時候在外人看來,我是婚內出軌,你是小三,我不能讓你承受那樣的非議。」

  「我不在乎……」

  「我在乎!」言臻「哭」了起來,「我什麼都不能給你,連離婚都要你出手幫忙,如果還給你製造這樣那樣的麻煩,我心裡過意不去,我不想我們還沒在一起,自己就處於虧欠你的弱勢狀態。」

  周讓暴躁起來:「我總不能看著他欺負你!」

  言臻稍稍收了哭腔:「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在成功離婚之前,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她好說歹說,才把周讓安撫住,鬆口答應不過來接走她。

  但掛斷電話之前,周讓語氣陰沉。

  言臻估摸著,周硯要倒大霉了。

  -

  傍晚,周硯收到老宅管家發來的消息,語氣嚴肅地說家裡出了點事,讓他馬上回去一趟。

  周硯匆匆回到老宅,議事廳里來了不少人,長輩晚輩都有,一個個表情微妙。

  周讓坐在主位上,神色漠然。

  而江月嬋站在議事廳中央,正在低頭抹眼淚。

  周硯走進去時,整個議事廳的人目光都落到他身上。

  他心裡「咯噔」一下,直覺事情跟自己這一房有關。

  「奶奶,三叔,出什麼事了?」周硯忐忑地走過去,在江月嬋身邊站定。

  周讓看了旁邊的方天齊一眼。

  方天齊立刻捧著一個文件袋過來:「三爺收到匿名舉報,說四太太幫著打理老宅這幾年,借著操辦大小宴席和年節採購吃回扣斂財,經過調查,證據確鑿。」

  周硯一愣,立刻接過文件袋打開,裡面樁樁件件都列得一清二楚,五年間江月嬋從中牟利兩千四百多萬。

  「媽?」周硯扭頭看向江月嬋,向她求證。

  江月嬋根本不敢看他,只是低頭掉眼淚,顯然在證據面前無法反駁。

  周硯一時間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同時又有些惱火。

  既覺得這件事丟臉,又惱火三叔大張旗鼓地抖出來,半點餘地都不給他留。

  兩千多萬,對周家來說不是什麼大事。

  而且但凡幫忙操持家事的,誰不從中撈點好處費?

  雖說江月嬋確實貪心了點,但三叔大可以私底下跟他說一聲,他會警告江月嬋,再把這些錢補上。

  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以後他在老宅族人面前哪還抬得起頭?

  江月嬋跟這些族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以後她又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