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出去第一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有些害羞,甚至是有些扭捏:「如果那個女人是你,我想,我是……願意的。」
他說:我不想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占據我妻子的名分,如果那個女人是你,我想,我是……願意的。
容傾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她沒有轉身,因為她知道他的臉肯定是紅的。
他又害羞了。
她怕自己一轉身,便不想出去了。
她家的崽,怎麼能這麼招人稀罕。
肯定是可愛到犯規。
沒過多久,容傾便拿著聖旨回到了聽雨軒。
容傾沒說話,只是坐在床畔,有些搞不懂這個聖旨有什麼意義。
雖然容傾沒有說什麼,但是顧闌卻是從容傾手裡的聖旨知道了什麼,他的表情有些平淡,像是意料之中:「是不是有關於春狩的事?」
容傾眉心微皺:「你知道?」
顧闌嗯了一聲,低聲說道:「每逢三月春狩,陛下都會下旨,邀我一同出席。」
一個身子病弱,不良不行的病秧子在春狩又能有什麼作為?
還不是為了讓他承受所有人的嘲諷。
嘲諷他無能廢物。
嘲諷他繼承不了王位。
嘲諷他空長了一張臉。
容傾突然有些心疼了,她脫掉鞋子,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將他擁入懷中,在他耳畔低語道:「放心,你還有我。」
顧闌先是一笑,而後又冷了臉。
他沉吟片刻,還是說道:「今日春狩,你別跟我一起去。」
「為何?」
容傾突然伏在他的懷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顧闌長睫微掀,聲音有些不輕不淡的:「總之,你別去就是。」
平常不管怎麼嘲諷他都罷了,但是卻不能連累她。
不能讓別人說她嫁了個殘廢,平白遭人侮辱。
其實,他才是根源,不是嗎?
想到這裡,顧闌的那點心思也淡了,他推了推容傾,沒有推開。
他只能彆扭的扭過頭,一副不想搭理容傾的模樣。
「又怎麼了?」
無奈中,染著絲絲的寵溺。
顧闌斟酌再三,還是決定跟容傾實話實說:「我不知道你是誰,又是什麼來歷,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我根本就熬不過這個冬季,你要是不想守寡,便儘快離去。」
這個朝代,女子只能一嫁。
二婚根本就不可能。
會被沉塘的。
但是,他相信以她的能力,改名換名再找個男人不成問題。
只是,他的心裡怎麼就這麼膈應呢。
容傾眉心微皺:「你想尋死?」
「沒有。」
好死不如賴活著。
雖然一直在蹉跎光陰,但他還是想活著。
「那為何要自己咒自己?」吃飽了撐的?
「我沒有。」顧闌有些煩躁:「外界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我自小患有寒症,身子向來虛弱,又不良於行,很難熬過這個冬天,你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當一個廢人。
他恨過,怨過,絕望過,頹廢過,甚至想過自盡,但是日子還不是照樣過。
就這樣吧,好死不如賴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