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很愛乾淨。
院子乾淨,裡面更乾淨,一塵不染。
顧闌指了一個地方,夜寒連忙推著他過去。
案桌之上,放著一張紙。
那是一張圖紙。
顧闌拿了起來,薄唇抿成一線,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
顧闌將圖紙放回原處,聲音冷冷清清:「回去吧。」
夜寒應了一聲,推著顧闌就往外面走。
誰知卻跟容傾撞了個正著。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空氣中突然安靜。
最終還是顧闌受不住這種寂靜,突然開口:「你……忙完了嗎?」
容傾向來不會真的跟崽子生氣。
既然顧闌主動服軟,她也不會真的計較什麼。
容傾的語氣極為平淡:「忙完了。」
顧闌感受到她語氣的緩和,心中莫名的鬆了一口氣,聲音雖然依舊冷淡,卻透著一抹詢問:「那你可不可以陪我四處逛逛?」
容傾沒有反對:「也好。」
夜寒默默地退了出去。
容傾拿出一條手帕,將輪椅的扶手擦乾淨。
不喜歡野男人的氣息。
現在是春天,天氣還有點冷,不過今天出了太陽,照在人身上有些暖暖的。
顧闌那張臉常年慘白無色,像是索命的白無常,今日卻多了幾分人氣,雖然那張臉依舊是蒼白的可怕。
兩人來到後花園,奼紫嫣紅。
但是兩人都沒有多少賞花的心思。
容傾覺得,她應該給顧闌一次坦白的機會。
因為顧闌根本就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嬌弱。
不是嬌弱。
而是弱。
他向來是極為嬌氣的。
「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顧闌看了容傾一眼,不太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容傾眉目冰冷:「顧闌,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顧闌默默攥起拳頭,指尖泛白,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你想讓我說些什麼?」
四目相對,火花迸射。
容傾突然有些挫敗,他還是不信她。
「沒什麼。」容傾的語氣極為平淡:「只是想問問你,午膳吃什麼。」
雖然顧闌壓根就沒想回答容傾的問題,但是容傾這麼輕易放棄,心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隱隱有幾分失落。
顧闌將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壓抑在心底,輕聲說道:「你做主便可。」
午膳的時候,他果然看到了自己最為喜愛的膳食。
顧闌覺得,在容傾的面前,他根本就藏不住什麼秘密。
兩人的關係猶如君子之交,淡如水。
容傾成天不著家,一直在外面忙碌,但是她每天都會陪顧闌用晚膳,會推他回房,把他丟進水桶里,讓他自己洗澡,然後將他抱到床上,細心地給他蓋好被子,而後毫不猶豫的離開。
但是每次容傾離開後,顧闌的心情都會極為煩躁。
仿佛有什麼破土而出,卻被拼命遏制。
而他也從一開始的牴觸到現在的適應。
甚至還有點沉浸其中的意思。
天氣漸漸轉暖,顧闌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靖安王府大變樣,依稀有了幾分父王母妃還在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