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縉這一走,便是大半年。
突厥這次是鐵了心要狠狠地從天明國身上撕下一塊肉,所以這場仗打得特別久。
關乎到整個民族的生死存亡,突厥這次是格外的拼命。
天明與突厥這場仗整整打了兩年。
「郡主,是小公子的家書!」
綠茵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將一封信交給容傾。
信封中央有一團紅色火焰,代表著十萬火急。
今日,可是崽崽的十五歲生辰。
容傾手下的針突然刺入了嫩白的手指,鮮血淋漓。
她似是沒有發覺到一般,面色未變,將家書拆開。
入目所見的並不是熟悉的字體,而是一封染血的書信。
只有四個偌大的血字:「不知生死。」
容傾的心一下子便沉到了谷底。
她揮揮手,讓綠茵退下去。
容傾按壓了一下染血的手指,繼續縫著衣袍。
崽崽每年生辰,她都會親手給他縫製一件衣袍。
今年,也不能例外。
容傾熬了一個大夜,終於將這件衣服趕製完畢。
玄色的衣袍,衣襟和領口都繡了君子竹,低調中透著幾分淡雅。
「萌寶,他死了?」
【倫家不知道哦~】
還有心情賣萌,想來應該是無礙。
容傾突然放下心來。
【氮素,帝君大大的情況不太好,好像是受了傷,被困在某個地方……】萌寶可憐兮兮的撒嬌:【可能沒多久,就死翹翹啦!】
「你家帝君大大死翹翹你還能用這麼歡脫的語氣說出來,我到底該說你心大,還是說你叛主,抑或是……」容傾的眼神冷凝如冰,直接刺向萌寶,帶著毀滅的氣勢,聲音更是細薄如刃:「抑或是你在撒謊,他根本就沒有事?」
萌寶嚇得縮成一團,秒慫:【倫家木有撒謊!】
「這次你都沒有大呼小叫!」
【嗷嗚~因為尊上說過,反正只是轉世,死了也便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它倒是也想把尊上騙到邊關,但是如果她發現帝君大大沒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它想必真的要下油鍋了!
所以,還是讓尊上主動去吧!
本寵懶得摻和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
容傾:「……」
雖然知道崽崽不可能會有事,但她卻做不到放手不管。
崽崽是她一手養大的,跟玉珩、展黎這等半路接手的不一樣。
不是塑料之情,是有真感情的。
她面不改色的脫掉身上的裙裳,用絲巾將胸部裹好,然後將那件剛做好的衣袍穿在身上。
謝縉雖然才十五歲,但女子的骨架向來比男子小,這件衣服穿在容傾身上,剛剛好。
拔下髮簪,三千墨發散落。
她直接挽了一個男子髮髻,拿起螺子黛,將雙眉加粗了一些,帶著幾分男子的英氣。
鼻翼兩側也加重了陰影,讓整張臉變得立體起來,顯得沒有那麼柔和。
她並沒有帶多餘的東西,只是帶了一些碎銀子還有銀票,還有兩件換洗的衣袍。
最重要的是,還有她給崽崽做的兩件衣袍。
容傾翻身上馬,向著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崽崽,姑姑給你送衣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