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百里辰伸手握住姬饒的手，「愛卿再養回來便是，蠢奴才不中用，惹了你生氣，便是殺了也無妨……」
「陛下。」姬饒聽出百里辰語氣里藏著的殺意，連忙打斷道，「這奴才雖辦事不利，但也是個忠心耿耿的，罪不至死，一雙眼睛謝罪已是足夠，剩下的便讓他日夜侍奉便罷了。」
百里辰冷淡又凌厲的視線落在韓玉身上，「聽見沒，你們主子給你求情呢，還不快謝恩。」
「多謝國師。」韓玉沒有遲疑，又是磕下了頭去。
韓玉磕頭是真磕，一聲聲的悶響，姬饒眸色閃了閃，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情緒。
百里辰看著韓玉磕，額頭紅腫，流下血來，他輕輕彎了彎一邊的嘴角，語氣近乎施捨，「行了，你們主子心善，願意帶著你走，還給你準備了馬車，那便罷了，以後小心伺候著。」
「多謝陛下。」
說完，百里辰又看向姬饒，「這次一別，一月之久。」他伸手輕輕碰了下姬饒的臉，語氣若有若無的有那麼些曖、昧，「你需記得，朕可是一直在等你回來呢。」
姬饒面具的眉頭就輕輕皺了起來，他並不敢多說什麼，只低下了頭去，道了句，「臣謹記。」
「朕已經在你的馬車裡備了你愛吃的點心，去吧，早去早回。」
「是。」
姬饒就坐在了轎子裡，隨著轎夫一聲吆喝，馬嘶鳴一聲，往前跑了起來。
百里辰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那兩輛馬車越晃越遠。
他旁邊的太監上前道，「巫山不是不允常人去嗎？為何這次還帶了個韓玉？」
百里辰輕笑一聲，看著遠處幾乎已經看不見的馬車，眯了眯眼睛，「沒見他都自戳雙目了嗎？他想跟著去，付出的代價還不小呢。」
「奴才記得他原來是燕將軍的手下，國師對他也沒有恩情，怎的就願意這般追隨？」
百里辰眸色輕輕閃動，像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沒有恩情，但有愛情啊。」
旁邊的太監驚愕的瞪大了眼，「陛下的意思是說，他對國師有……」
「是啊，平時有眼睛的時候，朕就看的分明，他那眼神，哪裡是看主子的眼神，這眼睛沒有尊卑的亂看，確實是該瞎了。」
太監立馬迎合道，「是，不過是個奴才而已，竟然敢對主子有非分之想，的確該死。」
百里辰沉吟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睛裡突然漾開一抹不太純良的笑意，「他倒是有眼光。」
他目光一瞥，落在那個太監身上，用疑惑的語氣道，「你覺得，我們的國師如何？」
太監是個機靈的，呆在百里辰身邊這麼長時間，自然知道他想聽什麼。
「奴才雖未見過國師的樣貌，只遠遠看過，近了也不敢抬頭，但只那個身影，想必也是清冷倜儻，芝蘭玉樹般的人。」
百里辰想著姬饒那張堪稱人間絕色的面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眼裡也露出笑意，「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