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均面上不屑,「我看皇帝那模樣,是壓根不想管姬饒。」
「非也。」燕老將軍看著面前的枝柳,四月天裡生的正好,翠綠翠綠的,燕均也看了過去,上面有一個正在抽枝的嫩芽,嫩綠嫩綠的。
叫燕均一下子想到了姬饒的眼珠子。
只是姬饒那種綠是半透明的碧綠,本來挺好看的顏色,燕均一想起姬饒的眼睛,相比之下這葉子的顏色就顯得黯然失色了。
「皇帝再怎麼不信國師,百里家的江山畢竟還要靠著國師,皇帝不會不明白這點的。」
燕均嗤笑一聲,眼睛裡滿是不屑,「一個玩蟲子的能對江山起什麼作用,還不都是我們在外征戰的將士用命給他守下來的。」
燕老將軍搖搖頭,「日後你便知道了。」
燕均略一低頭,「那兒子就先告退了。」
他轉過身去,朝姬饒的院子走了過去。
他到的時候,韓玉正蹲在門口低著頭拿著根小木棍,不知道在寫什麼。
「做什麼呢?」
聽見燕均的聲音,韓玉猛地站起來,一伸腳把地上寫的東西都呼啦了。
「哦?」本來還不是很感興趣的燕均一看他這動作,就越發好奇了,「寫什麼呢?」
他低頭一看,就剩下一個快要辨別不出來的偏旁了,「女?我們韓副將想娶媳婦了?」
「沒有。」韓玉把剩下的「女」也呼啦了。
如果不是韓玉紅了的臉,燕均還真想就這麼信了他的狡辯。
他伸手拍了拍韓玉的肩膀,「你跟我出生入死多年,我必定會給你安排一門好親事,給你找個好姑娘。」
韓玉抿了下唇,最後也只能含糊的應下來。
「國師呢?」
韓玉看了眼屋子,「在裡面。」
「嗯。」
「他昨晚可有什麼異動?」
韓玉臉色變了一下,只是不太明顯,不等燕均看清便消失了,「沒有……」
「好。」
燕均便走了過去,推開門,一撩衣擺,踏了進去。
門在他身後關上了。
韓玉靜靜的看著關上的那扇門,臉上的不好意思褪去以後竟顯現出一絲茫然和哀傷,他低下頭看著被自己掃的亂七八糟的土地,彎下腰用手裡的木棍,歪七八鈕的一筆一划的寫。
姬,饒。
韓玉不是很會寫字,姬饒的名字又實在是有些繞口難寫。他在屋子外想了半天姬饒的名字了。
姬饒,姬饒,姬饒。
本來覺得繞口的名字,越在唇齒間咬著,就越覺得好聽。
他在地上寫了一遍,又覺得好看。
他不是想女人了才寫的,但燕均這麼說的時候,他竟然也意外的不想去反駁。
燕均進去的時候,屋子裡很安靜,透過床帳能看到床榻上微微凸顯的人影。
他走過去,撩開床帳,看到姬饒正蜷縮在角落,把自己縮成一小團,眼底一片青黑,臉色蒼白憔悴,看上去狀態實在不是很好。
應該被那東西折磨的一晚上沒睡吧?
那東西的疼他沒試過,但他見過。
那是能讓一個八尺有餘的漢子疼到撞牆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