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道他是誰,姬饒對他的戒備也不曾減少過。
他冷冷的看著青翼,「那你如今來是做什麼?看我笑話?」
「不敢。」青翼略一低頭,「我知道巫主想做什麼,只是將死人復活的法子可不是那麼好來的。」
姬饒面色稍稍凝重了些,他羊脂玉般的肌膚微微透著血色,長長的鴉睫輕垂,掩住了眼睛裡的神色。
他連這個都知道。
想必應該跟巫族人還有些來往。
「所以?」
「巫主所做只是為了百里家的江山,何必多此一舉將沈雲安復活,那燕均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對你感到一絲懊悔。」青翼歪了下頭,有些不理解似的,「當然我最感興趣的,還是巫主為何會以命換命,而且換的還是你親自賜死的人,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姬饒唇角微勾,眼角卻是半分笑意都沒有,「你管這些是不是管太多了。你不過是個被巫族除名之人,如今與巫族再無半點瓜葛,何必還整日打聽著巫族的事。當日你拋下巫族,選擇來到這塵世間,巫族便與你再無半分關係。」
青翼輕輕彎了下唇角,眼睛裡含著的也是如春風般的暖意,似乎對姬饒如此冷淡的態度並不在意,他甚至語帶憐憫。
「我知你被下了冷情蠱,自我之後,長老為了不再發生巫主逃跑之事,便從小將下一任巫主人選都餵下冷情蠱。你願意為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做到以命換命,是否也是厭倦了巫主之位?」
姬饒:……
好傢夥。
這玩意還給自己做任務找了個冠冕堂皇高端大氣的理由呢。
他姬饒給了自己台階下,姬饒自然沒有拒絕之意。
他抿了下唇,並不言語。
但是眉眼間的隱忍卻比默認還要明顯。
青翼面上浮現一抹瞭然,他伸手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玉瓶。
姬饒沒有第一時間去接,只是戒備的看了眼,冷聲問道,「這是何物?」
「無痛丹。」他視線下移,落在姬饒的皓腕處,上面傷痕累累,已經不能看了,裡面雖被衣裳遮著,但光是想想也知道是怎樣刺眼的痕跡。
「巫山的確很美,但是巫族人很可悲,而巫主是被禁錮最重的一個。被種下冷情蠱後,他們甚至都不知今夕何夕。」他的視線跟姬饒對上,那是種慈兄看弟弟的親切眼神,只姬饒很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眉頭輕輕擰了起來。
「易生蠱需要受蠱者心上人的心頭血,這便是你留在燕府的目的吧?」他指腹摸索了下手裡的小玉瓶,然後將小玉瓶放在了桌子上,「巫主,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若是姬饒沒被下冷情蠱,他便是順手救了也沒什麼。
只是現在的姬饒體內不僅有冷清蠱,更有易生蠱,已是必死的命格了。
青翼沉沉嘆了口氣,「我近些年居於百姓之中,看人生百態,卻是比巫山尋梅要有意思的多,或許我可以帶你去看一看。」
姬饒拒絕的乾脆,「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