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抄斬都是有理有據的,你不過是個身份地位的將士,有什麼資格同我指手畫腳,能見我的面你就該祖上燒香了。」
韓玉驚了一下。
他從來沒見過有人把高貴低賤的身份擺放的這麼明確的,何況他現在也不過是落水狗一隻,竟然還敢這麼說話。
「是不是將軍對你修理的還不夠?你不見棺材不落淚?」
姬饒淡淡瞥了他一眼,淺綠色的眼眸在暗沉的夜色中顯得有些過於濃稠了,他漂亮又沒什麼血色的嘴唇微動,涼薄的吐出幾個字來,「狗仗人勢。」
韓玉臉上一急,怒視著姬饒,卻半晌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是一個武夫,讀的書本來就不多,姬饒這麼說他,他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到什麼詞來反駁。
姬饒看著面前的路,眼睛輕輕眯了一下。
燕均穿著一身利索的束袖黑袍,直直的走了過來。
他走路十分標準,微昂著頭,步調不急不緩,在姬饒眼裡,這段路硬生生是被他走成了個走秀舞台。
天色有些微涼,他還披了一件斗篷。
他在姬饒面前站定,先是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姬饒的狼狽,而後才開口,「國師沒有將雲安找回來麼?」
姬饒冷冷的看著他不說話。
「國師只管殺人滅口,屍體都不埋葬一下嗎?若是頭七的時候那些沒有輪迴路可以走的鬼魂來找你,你會害怕嗎?」
姬饒冷聲道,「我做事問心無愧,何來怕鬼一說。」
燕均點點頭,「問心無愧?」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嘴邊的笑意一下子就揚了起來,他猛地上前一步,一腳踹在姬饒胸口,直接把人從石階上踹了下去。
韓玉也怔了一下,他下意識上前一步,而後發現不妥,又退了回來,只擰著眉頭去看燕均。
燕均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就又消失得徹底了,暗沉的夜色里,他的面容更加陰鷙。
姬饒趴在地上,半天都沒能起得來,他喉嚨里湧上一陣腥甜,姬饒硬是把這股腥甜咽了下去,他抬起眼來,顫巍巍的看著燕均,一字一句地費力道,「我會……殺了你的。」
燕均長腿一邁,站定在姬饒面前,用絕對俯視的目光看著姬饒,彎著腰捏住姬饒的下巴,完全不以為意的模樣,「那我可等著了。」
他淡漠的看著姬饒,「我不會殺你,那太便宜你了。我只會把你錮在身邊,慢慢折磨你,讓你用每天的痛苦,去給我的沈雲安,恕罪。」
姬饒就笑了。
他的笑容是勉強牽起嘴角的,但是他眼睛裡卻是嘲諷的。
「我何罪之有?我何罪之有啊?」
燕均鬆開姬饒的下巴,他的手勁不小,姬饒的肌膚一掐一個紅印子,看上去有種被凌虐的美感。
「這才是剛開始呢國師,今日你死不悔改,並不代表你每日還是如此。」燕均彎下腰去,視線直直的對上姬饒的,像把狠狠扎進血肉的刀子,聲音淡漠道,「國師,這往後幾天,你可得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