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忍不住有些失望。
已經兩天了，韓謹言都沒能把自己想起來。
以後清醒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直到把自己完全忘記。
姬饒感覺到從腳底竄上來的一絲冷氣。
「餵他。」
「嗯。」
姬饒那個奶瓶去喂，小奶狗餓壞了，哼哼唧唧地嘬奶瓶，韓謹言就一直在邊上興致勃勃地看著。
等餵完了，姬饒把小被子往小奶狗身上一蓋，「好了，快去睡覺。」
韓謹言不願意動。
姬饒把奶瓶刷了放好，回來看見韓謹言還在那兒蹲著，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快點，睡覺了，你不睡我以後就不跟你玩了。」
韓謹言咬了咬嘴唇，還是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跟著姬饒回了房間。
姬饒基本一沾枕頭就睡了，因為實在是太累了。
韓謹言又喜歡抱著他睡覺，不抱著就睡不著，鬧騰不肯睡。
姬饒就縮在他懷裡。
每次這個時候他就有種錯覺，這還是韓謹言，沒有生病，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那個韓謹言。
第二天醒的時候腦袋都昏沉的厲害。
他眼都還沒睜開，下意識往旁邊摸去，卻摸了個空。
他睡意一下子就沒了，睜開眼爬起來，韓謹言果然已經不見了。
他連鞋都來不及穿，直接下床，一邊往外走一邊想著他窗戶是不是關了，門是不是關了。
直到他推門出去，看到一樓客廳從廚房出來的韓謹言的身影，心裡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謹言，你怎麼這麼早揪起來了，是不是去玩小狗了。」姬饒一邊下樓一邊道。
韓謹言手裡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裡是煎好的雞蛋，聽見姬饒說話就順著聲音看過去。
對上視線的一瞬間，姬饒怔住了。
那種溫柔的，帶了些哀傷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覆雜至極。
是韓謹言。
姬饒眼淚差一點就要掉下來了。
韓謹言把盤子放在桌子上，姬饒跑過去抱住了韓謹言。
不想說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姬饒埋在他肩膀里，聞著他的味道，就算眼淚都已經要奪眶而出了，還是告誡自己不能哭。
不能哭。
哭了韓謹言會擔心，會難過。
而韓謹言的難過和傷心又都壓在心裡不肯說。
韓謹言眼尾紅了紅。
他當然知道姬饒受了什麼樣的苦。
他當初放在心裡的小寶貝啊，現在卻因為自己要受這麼大的委屈。
韓謹言難過，痛恨，但卻又無能為力。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我好想你。」姬饒悶聲道。
你知不知道你不記得我是誰的時候我有多難過，你知不知道你推開我的時候我有多疼，你知不知道你用陌生冷淡甚至戒備的眼神看我的時候我有多崩潰。
你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也……一點都不想讓你知道。
姬饒吸了吸鼻子，然後鬆開韓謹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親親我。」
韓謹言輕輕笑了一下，然後湊過去在姬饒嘴巴上親了親。
姬饒笑了。
他知道韓謹言現在親他都是不樂意的。
但是他偏讓他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