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知道有人總把後半夜的班換給韓謹言以後,就去鬧了一頓,搞得別人再也不敢找他換班了。
「好。」
「等我走以後也要好好吃飯。」
「這話應該我說吧。」韓謹言失笑,他湊到姬饒耳邊低聲道,「我給你準備了血包,放在你包里了,記得不要讓人發現了。」
姬饒瞪大了眼看著韓謹言,「你自己身體這麼不好你怎麼還……」
「姬饒,快點的,說完了沒啊!」
不等姬饒說話,韓謹言道,「好了好了。」
說著他把姬饒往車那邊推。
姬饒被推著上了車,車門從後面緩緩關上。
他跑到自己的位置,拉開窗戶往外看。
韓謹言就站在那,微微仰頭笑著看他,還跟他揮手道別。
「饒饒,記得好好吃飯啊,早飯別不吃。」
姬饒扒著窗戶口看韓謹言,眼看著他的身影慢慢的越來越小,鼻子一酸,差點沒落下淚來。
後面有新來的醫生湊在一起嘀咕,「這倆是什麼關係啊,不就出去一個月,至於嗎?不知道的還以為生離死別呢。」
「誰知道呢。」
「韓醫生跟饒醫生一向感情特別好,他們還是合租室友呢,而且據說還有些親戚關係,感情好點也沒什麼的。」
「這樣啊……」
姬饒看不到韓謹言的身影了,就呆呆地坐回座位上。
他把書包脫下來抱在懷裡,半晌又把書包打開一條縫,伸手進去。
血袋放在一個小箱子裡,一袋兩袋三袋四袋五袋。
整整五袋。
一個血袋是200cc。
韓謹言到底是什麼時候偷著把血袋子搞出來的。
姬饒真是又急又氣。
現在韓謹言要是在他面前他恨不得能咬死他。
姬饒去了一個月,這一個月只要一有空他就給韓謹言發消息。
晚上他也要看病人,韓謹言那邊要做手術,說好的一天七八次視頻結果因為兩人工作的關係,連三天一次都沒有。發簡訊基本也不是馬上回的,可能隔上幾分鐘,可能隔上幾個小時。
韓謹言回給他的消息統統是好的。
身體沒有大礙,身體很好。
甚至嘲笑姬饒,四十歲正當壯年,能有什麼事?
即便是這樣,但姬饒還是心裡頭不安,有時候值班的時候眼皮還一跳一跳的。
姬饒的預感沒有錯。
韓謹言確實病又重了點。
最為明顯的一次是他做手術的時候,中途手一直在抖,根本下不去刀。
這次過後院長跟他談了談,阿茲海默的事情是瞞不住的,而患有阿茲海默的醫生,即便他是世界有名的醫師,也是不敢用的。
何況韓謹言還是外科大夫。
院長不讓他親自出手術了,頂多是讓他在旁邊看著指導,不能操刀。不然這東西什麼時候發病誰也說不準,他不能拿病人的性命開玩笑。
韓謹言只能答應。
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他拿出手機,看見姬饒給他發了微信。
是一張小狗趴在盒子裡睡得很香的照片。
【我這下雨了,在垃圾桶里撿到的,髒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