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嗎?」姬饒抬眼看著他,眼睛裡是明明滅滅的光,幾乎能把人溺死在裡面。
他早就發現了,只要姬饒認真的看著你的時候,你就能覺得你擁有了整個天下。
宋清伸手順了順姬饒柔順的頭髮,「沒有了。」
姬饒像是還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道,「真的沒有麼?比如找到你那素未謀面父母?」
他依稀記得兒時宋清是真的想找到他們的。
「沒有了。」宋清捧著姬饒的臉,像是捧著什麼絕世寶藏,「到如今,便只剩下你是我的意難平,我唯願能與你一起,看遍這世上繁華。」
姬饒眼睛裡忍不住出現動容的神色。
若是讓宋清心甘情願為他當一輩子左護法,無條件對他好,他遲早會被攻略的。現在以宋清對他的情,或許也是時候了。
「報!」
其樂融融的時候,這一聲好像一把匕首,硬生生劃破了這裡的熱鬧。
宋清皺著眉頭,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張。」
「教主,護法,山下正有大批人馬朝我魔教趕來,還請教主下令!」
宋清猛地站了起來,姬饒坐在原地若有所思。
「打探到是誰了?」
「以飛花齋為首的各門各派幾乎全都來了。」
宋清扭頭看向姬饒,那意思姬饒懂。這一戰避無可避。
姬饒摘下頭上礙事的首飾,「找幾個人遣送村民下山,護送他們到安全的地方,剩下的回魔教待命,另外放信號召回所有在外的魔教弟子。」他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也是時候討債了。」
「為右護法報仇!」
「為右護法報仇!」
現任右護法似笑非笑的站在一邊。他始終融不進去,即便如今他才是右護法,但在魔教人眼裡,他們的右護法還是那個自小在魔教長大的粗狂漢子,是那個忠心為主,給魔教弟子指點武功的黑鈴,而不是他。
不過都沒關係。
他想要的自始至終也不是右護法這個名頭。
如果沒有魔教的人帶領,攻上魔教的山頭其實是非常難的,因為半山腰上會有一層霧障,進去很難出來不說,裡面還有很多毒物。跟魔教打,最難纏的就是他們的各種下三濫的手段,偷襲,下毒,無所不用其極。
「報,他們已經進入霧障了!」
姬饒手裡正捏著一塊玉來回摩挲,聞言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他們第一次上魔教,不明所以一頭撞進去也情有可原。
那可真真是人性。
遇上猛獸的時候,甚至有幾人拿同伴去為自己擋。
戰還沒打,內部先出了問題,不戰而敗說的大概就是他們了。
姬饒嗤笑一聲,「道貌岸然。」
但他終究是小看了宴庭之。
宴庭之一路沉默著,直到各門各派開始生了間隙,過錯都推到別派身上,更有幾個渾水摸魚的擾亂人心,他才拔出了腰間的劍。宴庭之二話不說,直接殺了兩個剛剛把同門置於危險之地的人。
「若再有人如他們這般,便是如此下場,」他的聲音冰冷狠決,一時間竟沒有人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