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浮著淡淡的水霧,撩水的聲音間斷傳來,像是要把整個屋子都要濕潤了。
嘩啦一聲,姬饒從水中起來,線條優美的腰身一閃而過,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咬傷,是在水牢里弄得。之前的衣服已經被拿去洗了,好在宴庭之還算細心,又命人拿了一身放在屏風上。
姬饒白裡透紅的指尖碰到那絲綢錦緞的衣服時便露出了嫌棄的表情,他們這種人總愛穿白色。
雖然嫌棄,他還是拿起來披身上了。
姬饒把腰帶束好,出去一看,宴庭之不知道去哪了。他不關心宴庭之去哪,直接走到書架邊上,開始細細查看有沒有藥瓶或者暗道。
但他把這邊摸了個遍都沒發現什麼。
吱呀。
姬饒猛地轉過身,宴庭之端著一個碗進來了。
宴庭之看著姬饒散著頭髮,眼睛裡還有一絲尚未散去的戒備,姬饒氣場太強,那白衣穿在他身上也壓不住那妖氣,竟莫名有一種褻瀆感。宴庭之看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耳朵先紅了,也沒計較姬饒在他書桌邊站著幹什麼,只慢慢走過來,把碗往姬饒面前一遞。
姬饒低頭看了一眼,棕黑棕黑的,一看就倒胃口,嫌棄道,「這是什麼?」
「你受了內傷,又泡了幾天水,我怕你身子不爽,讓人給你煎了些藥。」
「不喝。」
宴庭之視線在姬饒臉上掃了個來回,「教主不會是怕喝藥吧?」
「激將法對我沒用。」
「那七日毒的解藥呢?」
姬饒眼神一冷,「果然是你。」
宴庭之溫和的笑了笑,「把藥喝了吧。」
藥汁散發著一股子苦味,姬饒腮幫子都有點發酸,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端了過來,屏住氣一口悶了,剛把碗放下嘴邊就被塞了一個東西。
「蜜餞。」
姬饒張嘴咬了進去。
宴庭之頓了頓,收回了手,大袖下的指尖微微縮了縮。他看著姬饒鼓著的腮幫子一動一動的模樣,莫名心裡就有點痒痒。
姬饒嚼著蜜餞,嚼到一半突然渾身無力,他撐住木桌,身子卻還是忍不住想往下倒。宴庭之伸手把姬饒抱進懷裡,表情沒有一點變化,似是意料之中。
姬饒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你……」
「放你出來須得封了你的經脈武功,你放心,只是讓你全身無力而已,三個時辰後便好。」
姬饒冷笑一聲,譏諷道,「怎麼,名門正派還用得著這種手段嗎?」
這話或許能惹怒宴齋主,但對宴庭之來說就像是小貓撓痒痒,都不帶用搭理的,反正他說話就這樣。
宴庭之把姬饒放到床上,細心的給他脫了鞋擺好,拉開被子蓋上,「你就在這裡休息會兒,大夫待會兒來,想吃什麼告訴蘭碧就行,她會讓小廚房給你做的。」
「解藥呢?」
宴庭之深深看了他一眼,「看你表現。」
姬饒:……
等大夫來看了傷,好生捯飭了一番,姬饒這才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要傍晚了。姬饒坐起來運了下氣,體內果然空蕩蕩的,什麼都感覺不到。
「該死的宴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