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蕭承胤不得不因為姬饒一次次的冷漠而感到遍體發寒。這世上真的有人視人命如草芥,真的有人能淡漠至此。
「姬饒,你這麼對付大皇兄和二皇兄,若是他們死了該怎麼辦?」
「死了不是更好嗎?死了就沒人能擋你的路了。」姬饒疑惑的看著蕭承胤,「你到底在想什麼?這條路就是踏著手足至親的屍骨走上去的,若是蕭承譽蕭承衍登上皇位,你以為你還能好好活著嗎?」
蕭承胤一句話都說不出,但他就是不能認同姬饒這番話。
今日格外的有些冷,姬饒出去要了些炭火,路上的風都有些刺骨。他整理衣袖的時候,袖中的帕子掉了,他彎腰去撿,起身後就覺得眼前好像罩下來個人影。
他一抬眼,愣住了。
「二皇子?」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蕭承譽,他穿著一身朱青色袍子,明明只是深秋時節,卻披了一件黑色斗篷,帶著兜帽。可能是剛大病初癒,臉色還有些發白,看上去有些柔弱。
「你真狠心啊。」蕭承譽上前一步。
姬饒反射性退了一步,提著燈籠的手擋在胸前,眼睛裡跟小狐狸似的警惕。
「你來做什麼?」
他記得昨天蕭承胤還跟他說蕭承譽還昏迷著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呢,怎麼今天就跑出來了?
「我為了你連命都快搭上了,你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
姬饒手往下放了放,「奴才命賤,不值得如此尊貴的二皇子捨命相救。」
蕭承譽就定定的看著姬饒,姬饒平日裡總是低著頭,叫人看不清。但若是抬起頭來,那姿色怕是連御花園爭相競開的國色都比不上。他盯著他看的時候,會覺得他眼睛裡盛滿了星辰大海,他往那一站就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絕色。
「天冷了,二皇子又身體不適,還是不要在外面多待,奴才先行告退。」
姬饒錯過蕭承譽的時候,蕭承譽一把抓住了姬饒,「你可知我為何救你?」
「奴才不知。」
蕭承譽就鬆開了姬饒,朝他笑了一下,「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其實我早先是想殺了你的。」
姬饒知道,所以他現在才這麼戒備蕭承譽。
「奴才擋了二皇子的路,二皇子想殺了奴才是應當的。」
蕭承譽眸色暗了暗,「那你呢?你想殺了我嗎?」
姬饒輕輕笑了,「二皇子哪裡的話,奴才不過是個奴才罷了,怎敢謀害皇嗣。」
蕭承譽低下眼,看著姬饒異常紅潤的嘴唇,「你說出來的話真是好聽,怪不得父皇這麼喜歡你。」他撥了下姬饒手裡提著的炭火,「下回這些東西讓別人去做就好了……」
蕭承譽伸手碰了下姬饒的手,像是早知道姬饒會躲,他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便收回去了,「你手總這麼涼。」
姬饒不知道蕭承譽又耍什麼花招,只低下頭道,「多謝二皇子關心。」
姬饒側過蕭承譽走了,蕭承譽轉過頭看著姬饒,空氣里傳來他沉悶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