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海把姬饒抱起來,摸著他的臉看著姬饒,「饒哥,饒哥,我給你買甑糕,我馬上就去給你買,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姬饒歪著頭,沒有一點回應。婁海就把姬饒死死抱進懷裡,「饒哥啊……」
他就那麼抱著姬饒,從天亮,到天黑。
火化那天,傅珩來了,紅毛來了,六子也來了。
紅毛剛處了個對象,六子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婁海把姬饒的骨灰裝在袋子裡,他跟姬饒計劃的路程還沒走完,他想帶著姬饒繼續走。
他在珠穆朗瑪峰灑了姬饒的骨灰,在與神耳語的納木錯灑下了姬饒的骨灰,在塔克拉瑪干沙漠腹地灑下了姬饒的骨灰,在天山托木爾冰川下灑下了姬饒的骨灰,在呼倫貝爾大草原灑下了姬饒的骨灰。
他帶姬饒走完了剩下的旅程,他還買了好多的甑糕。
最後回去的時候,姬饒的骨灰就剩下一點,他把剩下的都裝進一個小袋子裡,戴在脖子裡。
這次就讓他自私一回,讓剩下的這些陪著自己。
他回去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除了每天會對脖子上戴著的東西說話之外,跟原來沒什麼不同。
知道司節宇來找他以後,他也很平靜的出去了。
司節宇瘦了一圈,精神也特別差,婁海看見他這副模樣,心裡突然就釋然了。
他想讓司節宇死,但對現在的司節宇來說,死或許是種解脫,只有活著,只有活著才能讓他痛苦,讓他煎熬。
「姬饒呢?」司節宇小心翼翼的問,「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問問他好不好,問完我馬上就走了不會打擾他,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訴我。」
婁海看著司節宇,突然覺得他很可憐。
「你找饒哥?」
司節宇點點頭。
「饒哥就在這裡啊。」
司節宇下意識看了眼周圍,沒有人,「你耍我?」
「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會跟你開玩笑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司節宇心裡突然湧上一種不安的感覺,「什麼叫做他在這裡!」
婁海看著司節宇慌張的神色,緩聲道,「饒哥走的時候告訴我,他會一直看著我。」
他低頭拿出脖子上的袋子,「我也想跟饒哥一直在一起,所以我把他戴在了身上,這樣我們就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你撒謊!」司節宇眼睛紅了,隱隱有血絲滲出來,「你撒謊,你不是說我走了他就會好好治療嗎!傅珩也說了會用最好的設備最好的醫生!你在騙我,姬饒不可能死的。這不可能!」
婁海看著司節宇這瘋狂的樣子,心裡並不覺得暢快,因為這是姬饒用命換來的。
「我那麼喜歡饒哥,我恨不得替他把所有苦都吃了,你有氣有怨你找我啊,你讓我賠命都可以,但你為什麼找饒哥?你為什麼這麼對他!」
「不可能的,不可能……」司節宇神色恍惚,他眼神飄忽半刻,突然定在婁海脖子上的骨灰袋上,他突然像一個瘋子一樣沖向了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