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吐的是血嗎？
姬饒要是能看見，就會發現洗手池裡滿滿一片都是血。
姬饒站起身來，沖了沖嘴巴，然後放著水沖洗手池。
等沖的差不多了，姬饒又捂著肚子回去了。
他上、床的時候司節宇感覺到了，司節宇眼睛睜開一條縫，把姬饒抱進懷裡，然後在姬饒額頭親了一下，「幹什麼去了？」
姬饒沒說話。
司節宇也不介意，「捂著肚子幹什麼？這麼快就懷了？」
姬饒閉著眼當聽不見。
司節宇伸手放在姬饒肚子上，輕輕揉著，「是不是又疼了？我改天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姬饒突然就想起司節宇曾經說過的，我改天帶你去吃章魚燒，我有空再給你買，回頭再說吧。
可他沒說過改天是哪天，有空是什麼時候，回頭又是什麼時候。
司節宇那時候的敷衍，全都是姬饒賴以珍重的話，他以為那是承諾，後來才發現是笑話。
姬饒確實覺得司節宇揉的舒服了點，他在一陣一陣的疼痛里慢慢睡過去了。
婁海開學沒兩天就發現姬饒不見了，他去姬饒學校找過，沒找到，打電話也打不通，姬饒以前也是這樣的，所以婁海剛開始就沒在意，但是自他接了那個電話以後，他心裡就一直沒安生過。
晚上睡覺之前，他猶豫了一會兒，又給那個電話撥回去了。
接不通。
婁海覺得哪裡不對，但又找不出是哪裡不對。
從那天以後，姬饒幾乎是一周一吐，最近幾天更是隔四五天就吐一次，姬饒都要懷疑自己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姬饒每天漠視司節宇，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每次看到消瘦的姬饒，司節宇就覺得慌，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離開他一樣。
他現在白天晚上都拉著姬饒做，只有埋在姬饒身體裡，他才能短暫的覺得安心。
「司節宇。」
姬饒昨晚上被司節宇倒騰到凌晨，睡了一覺意識都模模糊糊的，陡然聽到這一句猛地睜開了眼。
賀文的聲音？
賀文的確來了，他開學見不到司節宇，給司節宇打電話司節宇也不說自己在哪，只讓他放心他沒事。但他已經很久不來上學了，賀文打聽了一下，知道司節宇租過一個房子。
別的地方都沒有，賀文就去那裡找。
沒想到真的讓他找到了。
「你爸媽你都不要了是嗎，你的前程也不管了，就為了這麼個男人！你簡直……」
賀文聲音突然止住了，就像被一劍砍斷了一樣。
賀文是推開司節宇強行把門打開的。
但推開的瞬間他就愣住了。
整個屋子裡中間那張大床最為明顯，床上坐著一個人，那人穿著白色浴袍，衣領是敞開的，鎖骨格外明顯，胸口上面痕跡斑駁，光掃一眼就知道昨晚他們幹了什麼，可能是聽見開門聲，床上的人慢慢轉頭望了過來。那雙眼睛，不久前還總是犀利又兇狠的瞪著他，但現在，那雙眼睛裡沒有神采，一點光都沒有。你看見他的一瞬間，就能感覺到整個空氣里都蔓延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