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遠戰愣了一下,然後面色也難看了下來,「怎麼會這樣?」
他雖然平日裡總是欺負姬饒,也總是說姬饒不是姬容這邊的人,但是心裡卻已經隱隱把姬饒劃在他們這邊了,「是不是姬霄發現了什麼?」
「是我大意了,我找人把殺了皇帝的鍋推到了他身上,只是他轉頭就把這鍋甩給了姬饒,姬饒百口莫辯,被暫時壓到死牢了,等姬霄登基以後,估計就會在提出來審訊了。」
「所以現在……」
姬容的視線定在一個並不確切的地方,他輕輕眯了下眼,「在我們的隊伍來這之前先不要輕舉妄動,姬霄若是稱帝,他要處理的事並不少,暫時還輪不到懲治我們,等軍隊一到,即便是拼著奪位的名聲我也要把他拉下去。」
他轉過頭去看了眼祝遠戰,「姬饒我是一定要救的。這段時間最好不好引起姬霄的任何注意,先安生幾天,不要讓他用姬饒威脅我們。」
「若是他當真用姬饒威脅我們呢?」
姬容眼裡露出一絲狠意,「那我就殺了他。」
祝遠戰一愣。
姬容是很清冷的性子,面上也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似的,仿佛遺世而獨立的仙人,很少摻和什麼事,除了皇位祝遠戰沒見過姬容對任何事執著,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姬容永遠是那副沉著面孔,好像什麼事都影響不到他。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姬容臉上出現這麼分明的情緒。
死牢。
陰冷潮濕,光線昏暗,氣味難聞又嗆鼻,亂七八糟的稻草隨便在地上擺列著,還有不少這樣那樣讓人噁心的生物在爬來爬去。
姬饒感覺有什麼軟軟的東西擦了一下他的手,那種溫熱又冰涼的雙重感覺讓他心裡陡然驚了一下,然後慢慢睜開了眼。
這是哪兒?
他的眼神頓了兩秒才完全焦距起來,姬饒看了看四周,空氣里浮動著灰塵,他忍不住捂著嘴咳嗽了兩聲,他一咳嗽,帶動的體內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人拎起來狠狠摔了兩下似的疼。
他咳嗽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喉嚨里的血腥氣。
吱吱吱。
姬饒心裡一跳,額頭的青筋也是一蹦一蹦的,他難以置信的轉過頭去,看到自己手邊有一隻手掌大小的老鼠,姬饒猛地站了起來,眼前一黑差點又沒倒下,他扶著牆,想到剛剛自己的手被老鼠踩了過去,他幾乎要吐出來。
姬饒緩過來面前那股子勁兒以後,扶著牆慢慢走到牢門前。
按理說死牢關了不少人,可是他卻感覺十分安靜。
他反應過來了。
他被姬霄關在死牢了。
姬饒兩眼慢慢垂了下來,看樣子竟像是有些失落。
但其實他心裡只有後悔。
他後悔自己對姬霄心軟了。
其實曾經他有很多很多的機會能殺了姬霄,可他沒有那麼做。
他不是記吃不記打的人,但同時,他也不是記打不記吃的人。
他能感覺到姬霄對他好,但他同時也忘不掉姬霄曾經差點將他害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