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病成這樣,連話都不會說了。」姬霄抬眼,淡笑著看著姬饒,朝他招了招手,「你來,叫你看看父皇。」
姬饒就算是內心萬般的不願意,但這時候也不敢忤逆姬霄。
他動了動步子,幾乎是挪蹭著朝床榻前走了過去,離了兩步之外,姬饒停下了,「兒臣,參見父皇。」
他話是這麼說著,卻並沒有跪下,只用手虛虛的行了個禮,模樣緊緊只是試探一下。
話音落,沒有任何回應。
姬饒偏頭看著姬霄,眼睛裡有些疑惑,眼睛深處還有些叫人看不透徹的忌憚。
「都說了父皇已經不會說話了,你怎麼還在吵他。」姬霄面上的笑意不減,語氣卻多了些漫不經心,這種慵懶之意叫人聽了頭皮發麻。
尤其這裡光線這麼暗,姬霄似笑非笑的站在那,光是給姬饒心裡的壓力就已經不小了。
姬饒面上慢慢浮現出驚愕之色。
不會說話了。
難道父皇已經……
他看著姬霄的眼睛,並沒有從裡面看到任何否認之意。
姬饒立刻退後一步,「父皇既然已經駕崩,你為何要讓我來?」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來看他一眼。畢竟他駕崩這件事若是昭告了天下,你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他了。」
姬饒臉色有些難看。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陰森的空間裡,一個叫人背脊發涼的太子殿下,再加上、床上的一具屍體。
姬饒腿都有些發軟。
他總覺得這裡不會出什麼好事情。
「我……我為何要看父皇?」
姬霄沒有回答他,他朝姬饒走了一步,姬饒立馬退後了一步,姬霄便不再上前了,他只是緊緊地盯著姬饒,那眼神像是藤蔓一樣死死的纏住了姬饒,纏的他喘不上來氣。
「我們已經有足足半月未見了。」
是嗎?
姬饒倒是沒注意什麼時間。
見不到姬霄的生活過得還挺肆意的。
畢竟姬霄在他旁邊,他就總會懷疑姬霄會不會下一秒就殺了他。
他從來都是這樣陰晴不定的人啊。
從小到大,從未變過。
他相信姬霄,自己只會死得更快。
姬饒抬眼看著姬霄,看到他眼底淡淡的烏青以及那比往常更加蒼白勞累的臉色,頓了頓道,「父皇病重,太子殿下代理政務,日理萬機,這麼久不曾與我相見也是情有可原。」
「若我為皇,你可喜歡?」
姬饒:……
又是這樣的問題。
上次也是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叫姬饒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殿下人中龍鳳,合該是一國帝王。」
姬霄笑了。
他的笑聲在空間裡迴蕩著,聽起來空靈又嚇人。
要不是姬饒還尚有一絲理智,他恐怕會覺得姬霄跟床上的皇帝一樣,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姬饒啊,你說話一向這麼好聽。」
姬饒剛想客套的回一句「謝皇兄誇獎,不過我說的確是實話」。
結果聽到姬霄繼續道,「這麼好聽的話,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許都是假的,你覺得可怕嗎?」
姬饒聳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