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真是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
姬饒突然接到有宮人來稟,說是皇上宣他過去。
皇帝宣他?
姬饒心裡很是疑惑。
他這個父皇大從他生下來就沒管過他,要說他有多愛自己,那說出去可真是搞笑。
難不成是他自己不行了,所以才會把他的兒子們都叫過去?
姬饒心裡七上八下的想,但還是去穿戴好了衣裳,坐著轎子往皇帝宮裡去。
上轎子的時候,一個太監還塞了他一個暖手爐。
在姬饒有些驚愕的抬頭看去的時候,那太監笑的滿臉褶子,「七皇子畏寒,還是拿著這個吧。」
他平日裡確實暖手爐不離手,但是現在要去見皇帝,再拿這個暖手爐顯然不合禮法。
但是既然這是來傳話的太監給的,那他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吧。
姬饒便接了過來。
這一路好像走了很久,又好像恍惚間便到了。
下轎的時候,姬饒撩起轎簾,看著門口的宮殿。
他來這裡的機會不多,幾乎都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便罷。
他雖是皇子,但是在這宮裡活的卻一絲隨意都做不到。
姬饒從轎子裡下來。
「七皇子小心。」
姬饒瞬間就被人攙扶住了手,他有些驚訝的看了眼邊上,攙住他的宮人朝他使了個眼色。
姬饒一瞬間就明白了。
這是姬容派來的人。
姬饒便不動彈了,跟著那宮人往裡走。
那宮人低下頭去,低聲跟姬饒說了兩句話。
姬饒聽完心裡滿是沉重,終於他來到了殿門口。
門口守著的太監見是七皇子,便紛紛讓出了條路。
「陛下吩咐,不得任何人靠近,其餘人退下,七皇子請。」
姬饒站在門前,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了那扇門。
裡面是很濃郁的藥香跟檀香味,本都是清香,但兩者卻過於濃郁的混在一起,讓人聞了平白有種想要暈眩的感覺,這不舒服的味道直接讓姬饒皺起了眉頭。
他進來以後,那木門就在他身後吱呀一聲關上了。
他看著屋內的擺設,全都是進貢的最好的瓷器,擺設。
可能是病重之人不宜見光,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看上去還以為是通向鬼門關的入口。
繞過山海屏風去,姬饒看見那明黃的床榻,上面罩著繡了五爪金龍的床簾,床簾垂下來,把榻上的人蓋得嚴嚴實實,而榻邊上,卻跪著一個身姿挺拔的人。
那人的身影姬饒再熟悉不過了。
姬霄。
原來他在這。
姬霄聽見聲音後便轉過了頭,瞧見姬饒後朝他輕輕笑了一下。
那笑容著實有些詭異,姬饒看了只覺得背脊發涼。
這裡只有姬霄跟他。
所以陛下把他叫來是為了什麼?
即便情況再不對勁,姬饒還是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他深吸一口氣,轉而看著姬霄,「皇兄,父皇叫我來是……」
姬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拍了拍跪著的時候,膝蓋衣衫上的土,他的動作很慢,看上去竟有些漫不經心之意,姬饒想起剛剛那人跟他說的話,心裡不由得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