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空氣蕩婦都被抽乾了,他心臟傳來沉悶,緩慢的心跳聲,如鯁在喉的感覺讓他的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順著臉頰砸在地板上。
為什麼這個世界對他這麼不公平呢?
他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為什麼這個世界要這麼對他。
他仿佛一腳踏進了黑暗的漩渦里,他出不來,也沒人肯來拉他一把。
白洛捂著嘴,拿著手機給找到衛珂的名字,他想他真是病了,單單是看見「衛珂」這兩字都覺得心裡安定了不少。
電話被掛斷了。
白洛不是什麼有勇氣的人,所以在衛珂不要他了的時候,他難過的要死掉了還是沒有去找衛珂一哭二鬧的挽回,現在他像是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小獸,能生出來的僅有的力氣也只是給衛珂打這麼一個電話。
可是他的希望被生生掐斷了。
衛珂總是這樣。
他以為衛珂是他的光,可是讓他見到光的是衛珂,把他踹回黑暗裡的也是衛珂。
衛珂用了四年的時間讓白洛滿心滿眼都是他再裝不下別的什麼人,也只用了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把白洛整個人踹出了他的世界。
不,也許他從來就沒讓白洛進過他的世界。
從頭到尾,只是白洛自己的一廂情願。
這一夜註定是個難眠之夜。
第二天難得是個周末,只是今天天氣不好,手機上天氣預報要下大雨,這是秋天的第一場雨,下過雨之後迎來的大概就是大幅降溫。
姬饒睜開眼的時候,能感覺到空氣里的一絲冷意,他忍不住往白鴆懷裡縮了縮。
白鴆人沒醒,本能倒是在,伸手就把姬饒摟地更緊了。
姬饒看著白鴆閉著眼的俊美臉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然後微勾嘴角,閉上眼重新睡個回籠覺。
衛珂前半夜打撞球,後半夜跟人去喝酒,第二天他醒的時候中午了,約好的時間在下午兩點,衛珂慢悠悠洗了個澡,穿好衣服就去相親了,他眉眼淡漠,仿佛昨晚瘋玩了一晚上的人不是他一樣。
醫院裡,白洛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了字。
他一夜沒合眼,眼淚已經哭幹了,簽字的時候竟然沒有太多悲傷了。
他只覺得茫然。
半小時後醫生出來朝他搖搖頭,白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著蒙著白布的弟弟被推出來的。
弟弟被送進了太平間,辦理完遺體保存手續,白洛平靜的打了電話安排火葬。
一切都太快了,完全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白洛父母都不在,只有白洛一路送著自己弟弟走,從火化到墓地,很快,他弟弟就從一個那麼大的人,住進了這么小的目的。
白洛站在墓地面前,呼吸都凝滯了。
他這麼著急的把弟弟藏進去,就是為了能減少點痛苦,多看一眼都覺得像是被插了一刀一樣。
白洛看著墓地上弟弟的笑臉,眼珠有些機械的轉了轉,已經哭不出來了,他茫然的抬起頭。
他知道,這次真的只剩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