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姬饒很忙,衛沉給他的工作不少,更多時候為了不打擾他工作,衛珂都只是透過玻璃門遠遠的看他一眼。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卑微。
他什麼時候到連看姬饒一眼都覺得滿足的地步了。
衛珂苦笑了一聲。
那人看衛珂打著撞球還是一副無聊的樣子,一邊擦著杆一邊道,「待會兒五子他們都過來。」
「嗯。」
衛珂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一手拿著杆,掏出手機看了眼,是白洛。
白洛。
衛珂皺了皺眉頭。
其實接他一個電話也沒什麼。
但是可能兩人真的沒有緣分。
衛珂當時恰好心煩意亂,因為他爸媽給他安排了明天的相親。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明天見過面以後,訂婚宴就可以定下來了。
而白洛,以後怎麼樣都跟他沒關係了。
他手一滑。
拒絕了。
衛珂想起白洛在酒吧兼職的事情,自己當初給他的錢不少,哪兒用得著在酒吧兼職。他以為白洛會回去繼續學習,只是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自甘墮落。
說實話還是有些失望的。
他一直以為白洛是一個不管跟在他身邊多少年,不管被他包、養多少年,還是有著自己本心的不會被弄髒的人。
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沒人會一直不變的。
白洛是這樣。
程居也是這樣。
只有姬饒沒變,只有姬饒……
衛珂胸口鬱結著,一口氣出不來,悶得厲害,他給姬饒打過去了一個電話,被對面掛了。
他聽著傳來的sorry開頭的機械女聲,沉沉嘆了口氣。
而衛珂不知道的是,與俱樂部相距僅兩公里遠的市中心醫院裡,有人正無助的站在急診室外。
那瘦削的身形讓人毫不懷疑此時一陣風吹來都能給人吹走了,他的背有些拱,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生生壓彎了,他手裡握著一個還沒黑屏的手機,上面是被掛掉的電話界面。
白洛接到醫院電話的通知急急忙忙就趕來了,電話里說他弟弟的病突然加重了,讓他過來準備手術簽字。
離開衛珂以後,他也想過重新去上學,但是一切都太過格格不入了。
他四年幾乎足不出戶,與外界已經有了隔絕,甚至產生了社交恐懼的心理,誰跟他說話他都不想回,就連那些手續都不想去辦。各地的工作也不要他,就連店裡的服務生他也做不來。他連問別人想要什麼都問的磕磕巴巴,老闆不需要這樣沒用的員工。
最後找了幾天下來,只有酒吧的工作。
不想說話就不用說,直接端酒露個面就可以。
他沒想到會遇上衛珂。
在那樣的狀況下,他那樣狼狽,雖然期望衛珂能救他,但是還是從心底里不願意讓衛珂看見他那副不堪的模樣。
他趕到醫院後顫著手簽了字,他弟弟已經意識模糊了,進手術室之前白洛叫他,他只是睜了睜眼,說不出話來,只能張著嘴用口型對他說,「哥哥,不要哭。」
弟弟被推進去了,白洛什麼都做不了,他站在急診室外,看著上面鮮紅的大字,只覺得刺眼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