摻雜了殺氣的。
他如今正是瓶頸期,差一步魔嬰。
這賀蘭京……最少魔嬰期,才能神不知鬼不覺擋下這個攻擊!
一想到這裡,再看見那張精緻秀氣的臉,清言後背竟有些濡濕了。
-
「……嗯?」
虞代是被臉上一戳一戳的感覺弄醒的。
她可不是閉目養神,純粹是一邊睡一邊等傳承現身。
一睜開眼,眼前就被懟上一顆奪目璀璨的紅寶石。
「……你撿的?」
虞代愣了一下下,伸手接過。
「昂。」
賀蘭京爬到她的腿上,兩眼亮晶晶的看著她。
——像是一隻要討骨頭的小狗,正在對主人瘋狂擺尾巴。
「……」
虞代默默地把那張臉推開,將紅寶石遞還給他。
「你拿著吧,我對這個不太感興趣。」
她頓了頓,笑著補充道:「但是很漂亮,謝謝你了。」
賀蘭京不肯接紅寶石,扁著嘴看了虞代一會兒,把臉埋到了她的肩窩裡,發出輕微的哼聲。
「怎麼了?」
虞代怕他立得不穩掉下去,只好伸出一隻手虛扶著他的腰。
賀蘭京不說話,用胳膊把她拿著紅寶石的手往她那邊頂了頂。
「……好吧,那我收下了。」
這小傢伙倔強起來也是沒人能敵,比靈兒吵吵鬧鬧的還要難纏。
紅寶石於是就放進了虞代的儲物囊中。
見狀,賀蘭京兩眼笑成了月牙兒,溫順的抱住她的腰,不動了。
「……」
那秀美修長的手指戳進少年的臉頰里,惹得少年睫羽一顫。
「怎麼這麼黏人?像個小姑娘一樣。」
虞代失笑道。
賀蘭京微微抬起頭,望著她唇邊的點點弧度——看著看著,就看痴了。
山洞內的光線很好,因為山壁上都鑲嵌了五顏六色的珍珠。
輕輕抱著自己的那人坐姿雅正,半點不駝背懈怠,連頭髮絲兒都沾染著優雅端正的氣息。
墨發如瀑的垂落下來,柔順光滑——不光是看著是這樣,摸上去,也是如此。
他摸過很多遍了。
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給弄痛了,或者是頭髮扯亂了。
好看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太過膚淺,她不僅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漂亮,也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溫柔。
故意纏了她這麼一路,以為縱然是泥人兒也有幾分血性,會生氣,會不耐煩,會把他拽著手丟下來。
可是沒有。
她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看向他的眼中也沒有絲毫厭煩。
好似可以包容他的一切。
不管是好的壞的,還是欺騙。
她的皮膚像是雪山之巔最純潔的那抹白色,被光線輕輕一照,便泛著最耀眼的光芒,令人無法轉移開視線。
她的唇瓣宛若塗抹上了鳳仙花汁,艷色之中帶著獨屬於自然的純粹、乾淨。
她的眼眸猶如寧靜舒緩的茶湯,時而顏色淺淡,時而濃濃如墨,但唯一不變的,是那濃香醇厚、沁人心脾的溫柔。
他好喜歡看她的眼,看她的唇,看她的臉。
光是這樣看著,就覺得再活一萬年也沒有問題。
越是這樣想,賀蘭京就恨不得把她抱得越緊些,越久些。
哪怕他黑暗庸俗的靈魂學不會她的澄澈,也要讓他的身體沉醉在其中。
-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真的讓靈兒找到了那石像中的一處訣竅!
清言本在下面兒的金銀珠寶中搜尋著,忽而耳尖一動,便在瞬息間飛身到靈兒身後,揚起掌想將她擊落!
「唔!!」
卻是一道青色身影閃過,他的掌沒有打到靈兒身上,反而與另外一隻漂亮的五指對上。
「……師姐?!」
清言連連收了幾分力。
「你心甘情願把傳承給靈兒,我可不願眼睜睜看著!」
——他從來不相信什麼天定之人什麼命。
世人都說聖境之中的傳承只會給命定之人……在他看來都是狗屁。
都是那群修士為了美化自己、得了便宜還賣乖罷了!
他雖然是魔修,但由於當初入道先入體的是靈氣,所以他如今已有辦法將這些轉化成修為。
能得到這個傳承,說不定……就能突破瓶頸期了!
他非要拿到!!
虞代不覺得清言有錯,但沒辦法,她必須得保證靈兒接受傳承。
她要的是靈兒不死。
進聖境之前,她就打算好了。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惡劣也罷,這傳承,只能是靈兒的。
「那就先過了我這關吧。」
虞代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模樣,手上的訣卻捏的極快!
她餘光瞥見靈兒想過來幫忙,淡淡道:「等你接受完了傳承再來幫我也不遲。」
「……」
靈兒停住腳,猶猶豫豫的看向石像上被自己打開發光的地方。
-
賀蘭京坐在地上,大眼睛懵懵懂懂的望著空空如也的手。
像是不明白怎麼剛才還被他抱著的人,一下子就不見了。
半空之中,那兩道青色的身影不停閃來閃去,魔氣與靈氣在山洞之中亂竄,甚至讓地面都隱隱有了震動。
「師姐,你早就知道我入了魔?」
清言此時徹底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十指暴漲成爪,跟獸類十分相像的爪尖端縈繞著黑氣。
他黑眸帶紫,看向虞代的眼神中有幾分自嘲。
——原來師姐什麼都知道。
所以呢?
這一路上都算是什麼?!
「……你入不入魔,與你是不是清言,沒有關係。」
不想,他聽見那人這麼說。
虞代顯然沒有使出全盛期的實力,總是有所保留。
清言也沒有想置師姐於死地。
兩人打了半天,都是零傷亡。
半響,他怔怔的看了會兒虞代的面容,將手收了回來。
——靈兒已經在接受傳承了。
他晚了。
「……」
清言垂下眸,遮住眼中的殺意。
「若是師姐拿了,我心裡頭不會這般不暢快。」
清言扯了下唇角,露出一個不好看的笑。
「所以,師姐,這幾年我離開無上宗,終究是比不過她一直陪在你身邊,對麼?」
清言整理好了眼中情緒,才慢慢抬起頭。
他有些受傷的問:「明明從前,你對我極好。」
「今日你卻為了她……與我動手。」
「師姐,你從未與我動過手。」
「你連我入魔都不生氣,你居然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