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宴凌塵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許久未曾踏足他那寬敞華麗的寢宮半步,亦不曾主動尋過舒舒。
舒舒心下疑惑,卻也沒在意他究竟身在何處。
或許,他已經出了仙山;又或者,他閉關修煉了。
總之,宴凌塵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銷聲匿跡了,而舒舒也並未多嘴追問其去向。
時光荏苒,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沒有找過宴凌塵。
在此期間,舒舒也並未閒著,而是將更多精力投入到自身修行之中,期望能有所突破,能早日離開這裡。
……
凌冽的月光灑下,仙山內寂靜無比,樹影被拉長成各種扭曲的形狀,沒有鳥蟲的聲音,也沒有樹枝搖擺的聲音。
只有一身形修長挺拔的男子,面容冷峻,仿佛一座雕像望著遠處。
這些天,他一直沒有出現,雲舒舒對他漠不關心,別說哄他了,連他身在何處都不聞不問。
她怎麼能如此狠心地對待他呢?
宴凌塵始終無法理解,赤炎究竟使用了何種手段,竟然能夠讓舒舒這個膽小如鼠、貪生怕死的小妖,義無反顧地一次又一次為了他挺身而出。
宴凌塵不禁回想起曾經與舒舒相處的點點滴滴,那時的舒舒,總是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
然而,自從遇到赤炎之後,一切都變了。
宴凌塵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他實在想不通赤炎到底有什麼魅力,可以讓舒舒為之付出一切。
宴凌塵從未想過,他竟然會栽在他最看不起的小妖身上,如今失魂落魄的人竟然會是他自己!
被喜歡的人,總是有恃無恐,宴凌塵竟然被一隻小兔妖拿捏,對她毫無辦法。
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宴凌塵緩緩合上雙眼,腦海深處開始翻湧起與她相識以來的每一幕場景,那些曾經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假如時光可以倒流,回到最初的那一刻,他能對小兔妖多一份憐憫之心,待她更好一些,那麼結局是否會有所不同呢?
或許,她會因此而心生愛意,喜歡上自己吧?
只可惜,這世間並無「如果」可言......
現實總是殘酷無情的,它從不眷顧那些後悔莫及之人。
宴凌塵深知,過去的已經無法挽回,再多的假設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過了很久,宴凌塵睜開雙眼,眼底一片悲傷!
他,妥協了!
宴凌塵背對著月光,離開這裡。
半開的窗子,透著月光,寢殿內好幾顆夜明珠照得屋子裡很亮。
少女手中拿著一個凡間的畫本子,半躺在藤椅上。
她原來儲物袋裡的東西,宴凌塵都有認真的一一查看過,他從中了解到她的喜好。
她喜歡吃肉和海鮮,喜歡漂亮的衣服首飾,也喜歡看凡間那些不僅沒用,還不怎么正經的畫本子。
原來赤炎給她的那些,都已經被他銷毀。
如今,她手中的畫本子,是他宴凌塵特意從凡間給她尋來的。
你看,她開始還哭著鬧著,只要她原來的儲物袋,只要赤炎給她的東西。
你看,她身上穿著的不正是他精心挑選的衣衫和首飾嗎?而她現在所看的不也是他特意找來的話本子嗎?
宴凌塵想著假以時日,舒舒必定會逐漸適應有他相伴的生活,並最終接受他、愛上他!
到那時,她自然也就會將赤炎徹底忘懷……
想到這裡,宴凌塵心中不禁感到一絲寬慰,仿佛這樣便能撫慰那顆因遭她冷落而受傷的心。
多日不見,舒舒再見到宴凌塵愣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畫本子,從藤椅上坐了起來。
兩人之前不歡而散,舒舒也不想跟他服軟,她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
他們就這樣僵持著。
空氣仿佛都靜止了,宴凌塵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舒舒又怕又尷尬。
宴凌塵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的響起。
「我答應你!」
「嗯?」
他突然的這一句,舒舒一時沒明白宴凌塵的意思。
宴凌塵咬了下牙根後,解釋道:「雲舒舒,本君答應你,殺了魔尊。」
舒舒驚訝的張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宴凌塵。
這完全不是宴凌塵的行事作風啊。
根據舒舒了解到的情況,在上一次那場驚心動魄的仙魔大戰之後,無論是仙族還是魔族都遭受了重創,雙方的實力都大大削弱。
而現在,仙族居然和魔族簽署了休戰契約,這意味著雙方暫時停止了戰爭,進入了一個相對和平的時期。
宴凌塵師出無名攻打魔族,恐怕會受到非議,難得仙族支持。
宴凌塵這個時候無緣無故地對魔族發動攻擊,這無疑是一種冒險行為,很可能會引起其他仙人的不滿和質疑,畢竟他沒有正當理由去挑起戰火。
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得到整個仙族的支持也絕非易事。
宴凌塵看著她呆呆萌萌的樣子,說道:「你不用做出這一副表情,我既然答應你,便會信守承諾。」
「不過, 你必須先跟我結契,嫁給我!」
舒舒眼睛睜得大大的頓了一下,「我願意!」
對她來說,只要殺死魔尊,別說只是嫁給宴凌塵了,不管付出任何代價,舒舒都會心甘情願、毫不猶豫地去做。
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也會。
宴凌塵的瞳孔縮了縮,她沒想到雲舒舒連想都不想的便一口答應。
他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高興,難過,不服氣,各種情緒堆積在他的心口。
宴凌塵走近雲舒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雲舒舒,我勸你想好,你嫁給我,永生永世也別想著離開我了,你想清楚再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