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的頭像是一隻特別萌的小老虎,仔細看看,甚至跟大黃毛色有點像。
看起來人畜無害。
星沉指尖摸了摸屏幕上的老虎圖片,眉眼之間是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再乖,也還是一隻虎啊。」
星沉一直等到晚上,都不見楚逸回來,給楚逸打了電話又是沒人接。
楚逸的手機比他的還像個擺設。
已經等了一個下午,現在走的話很是不甘心,星沉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回家也是一個人,於是叫了晚飯吃完繼續等。
楚洛周一上午滿課,星沉不打算再耽誤他晚上的時間,手機找了部電影出來,一個人倚在沙發上咬著根棒棒糖,不急不躁地慢慢等。
電影看完快到九點了,楚逸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星沉又拆了一根棒棒糖叼在嘴裡。
心想自己就不信了,等不到就等不到,大不了在這睡一覺。
等他逮到楚逸一定要好好的興師問罪一通。
平時忙就算了,星期天也不見人影。
得虧他不是楚洛真大嫂,不然這天天能被氣死。
手機里的聲音停下後,夜晚的實驗樓萬籟俱寂。
星沉走到窗邊朝不遠處的路上看了看,這個點路上連學生都沒有了。
他抬手把窗戶上厚重的窗簾給拉了起來,把外面路燈的光擋得嚴嚴實實,做好了準備今天在這邊的沙發上窩一晚。
又等了三小時還不見楚逸回來,星沉看手機看得眼睛都累了。
他眯著眼睛嘆口氣,起身把燈關了。
房間裡只剩下手機的一點光亮,手機燈光熄滅後,辦公室不大的空間,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星沉閉上眼睛, 腦海里還回想著剛剛電影裡的情節。
半夢半醒間,他突然聽到門鎖輕輕響了一聲。
星沉意識慢慢回籠,迷迷糊糊間睜眼看到走廊的燈光照亮了白大褂的一襲衣角,轉瞬間燈光就被重新關上的大門徹底切斷。
寂靜的夜,重歸深重的黑暗。
星沉支起手臂從沙發上抬起了上半身,嗓音中帶著濃濃的困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朝門口說:「楚逸,你回來得好遲啊。」
門邊沒有聲音回答他。
星沉上下眼皮一直打架,等了一會,有點納悶。
「幹嘛不說話?」
他見楚逸不說話也不開燈, 於是伸手去旁邊茶几上摸手機。
這時,一隻微涼的手在黑暗中攥住了他的手腕。
星沉輕輕笑了一聲,嘟囔了一句。
「想嚇我嗎?好吧我假裝一下,啊啊啊,好黑好可怕啊!」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楚逸你......楚逸!」
他聲調陡轉。
黑暗中,一張似乎浸透了林中露水,帶著微微涼意的薄唇含住了他的唇瓣。
星沉在驚嚇間徹底醒轉過來,反手就要把壓在身上的人推開。
那一瞬間,熟悉的無力感再次襲來。
神力再一次悄無聲息地消散的乾乾淨淨,他的識海是冰天雪地的一片荒蕪,大黃又一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
氣運磁場,再次跟他直面相對。
「楚逸,唔......」
星沉剛剛喊出名字,身上的人突然開始發狠,粗暴地堵住他的唇,讓星沉再也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對方強悍的像是一座山,星沉推拒的雙手被抬到頭頂,半點都掙扎不脫。
一切是那麼熟悉。
更讓星沉崩潰和慌亂的,是楚逸的手。
那雙手那麼了解他。
懂他的一切弱點。
懂他的一切需要。
所過之處,初時不覺有異,只是星星之火,然而不過轉瞬,那火就有了燎原之勢。
星沉的聲調,再次不受控制地變了。
他開始神思恍惚,腦海一片兵荒馬亂。
他感覺到自己對這雙手也是熟悉的,
他愛它。
他需要它。
短短時間,星沉已經分不清這是不是又一場荒誕不經的夢。
也許,這只是他沉浸在浴室音響的海浪聲中還沒有醒過來。
虞烙,楚逸。
楚逸,虞烙。
星沉腦中交織著這兩個名字,在缺氧的昏沉中,身體徹底放鬆下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浪蕩到如此。
心上的枷鎖解開,似乎就再也沒有了克制。
濃重的黑暗掩去了他所有的羞恥心,打破了他的一切秩序。
他把自己交代得完完全全徹徹底底。
他甚至希望,夜再長一點,再久一點。
這一切。
不要結束。
不要結束。
他被扔在九重天上的一朵又一朵雲彩里。
終於,最後一絲意識如同狂風中的一豆星火,徹底墮入搖晃的黑暗。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困擾他的夢境齊齊退散。
星沉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
醒來後,房間裡還是昏沉一片。
外面太陽很亮,那麼厚重的窗簾都透進來一點微微的光亮。
不像昨晚,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漆黑。
星沉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
他朝自己身上看了看,衣服穿的整整齊齊。
昨晚的那一切,好像真的是一場春夢。
如果不是他輕輕動了一下,腰就跟要斷了一樣酸痛的話。
星沉把手背擋在臉上,想起昨夜的畫面,懊惱的想一巴掌把自己抽死過去。
他以前還覺得葉星沉是下半身指揮大腦的人,現在看來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怎麼能被人家隨便碰幾下,身體就發瘋了呢?
就好像他身上有個開關,楚逸精準的摸到了鑰匙,然後輕輕一扭就打開了。
當時瘋了什麼都顧不上,現在回憶卻羞恥的想一頭撞茶几上去!
但凡他昨夜能矜持點,堅持踹上幾腳,他現在都不會羞恥的想上吊。
星沉捂著腰,艱難地坐了起來。
算了,暫時還是不要跟楚逸見面了。
他需要躲起來消化一下目前的情況。
想到這裡星沉更加鬱悶了。
唉不是,楚逸不是才動心嗎?怎麼上來就本壘打?
看著冷淡矜持的一個人,爆發起來那麼恐怖,他骨頭都快被拆了。
不就來消除個分嗎,怎麼又把自己搭上去了?
得虧自己覺得還挺......行的,要不然真是虧死了。
楚逸這是什麼臭德行,睡完就跑,難道也是完事才知道要臉?
或者是怕自己醒來後會要了他的狗命?
「大黃,大黃。」
星沉在識海叫了一圈,小貓咪連個影子都沒有。
星沉皺著眉頭想站起來趕緊溜,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