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驚悚世界?我只想和植物談戀愛(54)

  從監獄回去的路上,星沉久久沒有說話。

  雲摞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星沉側過頭看著他,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裡面藏著點點委屈。

  雲摞專心的看著前方的路,「寶寶,想說什麼?」

  「人性真的是這麼複雜多變、矛盾糾結嗎?」

  星沉看著被按在桌子上完全崩潰的唐芹,從她的話語中,能夠感覺到她對那個孩子的情感十分的矛盾。

  唐芹似乎厭惡這樣一個拖油瓶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兩人相依為命時,又貪戀孩子的柔軟和溫暖。

  她其實知道自己的失職,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也心存內疚。

  但是最後卻又把這種情緒化成了對那孩子的恨,恨他搶了自己男人的愛。

  到後來,眼看著一切變得像一輛失控脫軌的列車,越來越瘋癲。她就先埋起頭,做一個徹底失去人性的瘋子。

  「為什麼要這樣呢?」星沉依舊看著雲摞。

  車子拐過彎後,雲摞快速地轉頭看了他一眼。

  「星沉,趨利避害是人性本能。嬰兒初生還不分善惡,就能在有限的認知里懂得趨樂避苦了。

  人是有多面的,一個好人換另一個角度去看,也可能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一個天理難容的罪犯,卻也可能扶老奶奶過街,或者救下落水的兒童。」

  星沉默默低下頭,情緒低落,似乎有點疲憊。

  雲摞察覺到他的不同尋常,又轉頭看了他一眼。

  「寶寶?」

  「停車。」

  雲摞腳下乖乖的靠邊踩了剎車,「怎麼了寶寶?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跟老公說。」

  「雲摞,抱抱我。」

  車子完全停下,星沉打開安全帶,膝蓋跪在中控台,撲進了雲摞懷裡。

  雲摞愣了愣,沒想到星沉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抱著星沉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就像在哄一個難過的孩子。

  心中有疑惑,卻沒有多問。

  星沉閉著眼睛,渾身鬆軟的靠在雲摞懷裡。

  雲摞身上清冷的氣息讓他感到安心,只要閉上眼睛,他就能回到久違的故鄉。

  師尊,我其實不想知道這些。

  我現在只想回到止天境,日日夜夜的陪伴著你。

  我想當回你掌心裡那個簡單快樂的星沉,閉上眼睛,不要看到千域萬界的這些紛紛擾擾。

  我不想知道人性是什麼樣子的。

  不想回到神界,看到神性與人性原本就是共通的。

  我不想輕易的看出萬事萬物的虛偽,也不想聽出話裡面原來還有話。

  這一切好複雜。

  原來恩也可以不是恩、仇也可以不是仇,那這世間,我是不是再也沒有辦法拎著一把長劍快意恩仇了?

  師尊,我可不可以只做你懷裡的寶寶,只要你的疼愛和寵溺。

  師尊,我可不可以,不長大。

  星沉有很多很多話想說,有很多很多的委屈想訴,最後所有的話語,都消失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雲摞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只是用溫暖的懷抱告訴星沉,他會一直陪伴著他,不要怕。

  他抱了星沉很久很久。

  久到那些突如而來的情緒,慢慢消散在空氣中。

  久到星沉的天空又變得天朗氣清。

  ·

  雲摞覺得商學院這學不上也罷,他用自己親身舉例,告訴星沉他是為了追老婆花錢進來的。

  這裡大多的學生都不是通過考試進來的,大家都是真金白銀送進來的。

  然後他又舉了方魚的例子,說這裡的老師也不是通過正規途徑招聘進來,是更多更多的真金白銀招進來的。

  他對星沉說,要是真的想上學,想好好學習,他可以把星沉重新送進一所更合適的學校。

  此刻兩人正躺在床上。

  雲摞一番溫柔小意,伺候的星沉在雲端浮沉,幾乎忘了今夕何夕。

  極致的歡愉中,聲音到星沉腦子後都是零碎錯亂的,他根本思考不了雲摞在說什麼。

  這種情況下別說要給他轉個學,就是要他的命也不是不行。

  「寶寶,新的學校我已經給你看好了,校區占地廣、設施新、師資雄厚,連食堂大廚做的飯都好吃。」雲摞信誓旦旦地說,「這個周六,我們就去跟那邊負責招生的領導見一見。如果快的話,下個周一咱們就可以進行學校了,好不好?」

  星沉瞳孔是散的,腦子是亂的,嘴裡是哼著連不成片的「嗯」的。

  「寶寶你答應了對嗎?」

  「……嗯……」

  「等順利入校後,我就在學校附近買一個新房子,儘量離學校近一點,這樣我們寶寶早上就可以多睡會早覺了。」

  「……嗯……」

  雲摞對他的答覆很滿意。

  其實本來轉學不用那麼著急的,但是他實在看不下去方魚有事沒事地出現在教室里了。

  上課的時候更過分,方魚那腳到了他們位置邊上就開始走不動,目光就跟塗了膠水似的,黏在星沉身上移不走。

  難為這貨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盯著別人的老婆,嘴巴還能不耽誤講課。

  關鍵,星沉還聽的興致勃勃。

  雲摞在旁邊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警告,方魚已經練出了獨門秘法,坦然自若,已經做到了完全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

  雲摞上課上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宗震。

  他真的跟有什麼大病似的,每天早早到教室里用濕巾紙一遍一遍擦乾淨星沉的桌子和板凳,擦完了再用干紙巾把水痕擦乾淨。

  然後在桌子上鋪上桌布,擺上家裡大廚製作的每天不重樣的花式早餐。

  總是在星沉進門的時候,準時打開最後一個食盒的蓋子,然後把筷子雙手遞給星沉。

  星沉第一次見到這陣仗時,都給驚呆了,一直跟宗震說自己吃過了,但是宗震堅持吃過了也要每樣嘗一口。

  星沉沒辦法,人家畢竟是好心。

  雲摞一開始也沒有意識到,一頓早餐會帶來多大的困擾。

  星沉一嘗,還真不錯,即使吃完飯也多吃了兩口,還把那小巧精緻的水晶餃子夾給雲摞嘗了嘗。

  雲摞嘗了,的確不錯。

  宗震帶的早餐根本吃不完,星沉知道他還沒吃早餐後,趕緊招呼他一起吃。

  於是宗震轉過身來,樂滋滋的跟他們一起吃飯。

  就這麼一發不可收拾。

  這傢伙把三人的早中晚三餐都給包了,每天定時定點的讓家裡的國宴級廚師把飯菜做好送過來。

  宗震也找到了讓他自己舒坦的訣竅,他並不在意雲摞的存在,也不覺得他多餘。

  雲摞像一個不得不接受的贈品,或者是說買某種奢侈品時的配貨,習慣就好了。

  但對雲摞來說,這事絕對不能習慣。

  他瞳孔是綠的,帽子不能綠。

  眼看宗震走的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抓住一個男人的胃這條路,走得還蠻暢通的,雲摞坐不住了。

  星沉把這倆真的當成朋友了,他要是背地裡揍他們一頓警告一下,按照這兩個貨的德性,簡直就是獎勵他們,兩人肯定會淒悽慘慘戚戚地到星沉面前告狀。

  他又不能直接把人打死,到時候惡人只有他一個,只會影響了他在星沉心中的大好形象。

  雲摞決定避其鋒芒,惹不起躲得起。

  我帶寶寶走還不行嗎?

  嘿,寶寶同意了。

  星沉還在意.亂情.迷中。

  對雲摞來說,前面甜甜的小菜吃完了,可以風捲殘雲地上正餐了。

  厚重的大床發出了生命難以承受之重的「吱呀」聲,密.集到像是下一刻就解體。

  星沉成了碎在狂風中的焰火,美麗又迷離。

  滿院的藤蔓,在那毫無遮掩的哭聲中,顫顫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