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走到了籃球場那個下水道口邊上。
雲摞拖著血肉模糊的紀律老師跟在他身後。
宗震走在最後,十分嫉妒地看著雲摞,他竟然拖著一個身體那麼龐大的成年人走起路來還這麼輕鬆。
大概是克制不住的想到了雲摞用這樣的力氣把星沉抱在身上時會發生什麼,所以他越走臉色越難看。
星沉彎腰掀開了下水道口,伸頭就要往下跳。
雲摞嚇得趕緊攔住他,「寶寶,讓老公在前面,你牽著我的手,這次不能再分開了。」
雖然知道這個黑液裡面不一定有重疊的小世界,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不走丟,雲摞還是要把人牽著才放心。
星沉想想也是,於是乖乖的去牽住了雲摞的手。
這下問題來了。
兩人一起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單身狗。
宗震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星沉勸他:「你別下去了,底下危險,就在上面等著接應我們。」
宗震很委屈,被你們餵狗糧也就算了,現在還要丟下我,憑什麼?
危險,危險才要跟著你啊!
「不行!」他斷然拒絕。
聽到這個答覆,雲摞幽幽來了一句,「那你下去,我們等在這裡接應。」
宗震氣的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雲摞你能不能做個人?!」
「不能,畢竟我有老婆......」
宗震:「……」
「──怕人覬覦,不像你孤家寡人,一人吃飽老婆還沒著落。」
「雲摞我跟你拼了!」
宗震快要被氣出失心瘋了,星沉瞪了雲摞一眼,「你少說兩句。」又趕緊轉身攔住宗震,「行了行了,別鬧了,一起下去。」
宗震這才作罷,他手指動了動,看著星沉的手想牽,但是到底沒敢,最後伸手握住了雲摞的繩子。
三人把紀律老師扔進下水道後,先後跳了進去。
井口很淺,很快就落到了地上,只是這地面和尋常的泥土卻明顯不同,像是柔軟的能夠拉絲的橡皮泥。
那種涼涼的觸感一接觸到幾人的腳踝,就開始快速的攀緣而上。
很快,他們徹底被黑液包裹,世界猛地調轉了個方向。
眼前的世界灰濛濛的一片,不是很亮,但也不是很暗。
像是太陽剛剛落山,暮色四起,天邊還留著最後一點餘光的那個時辰。
等星沉看清楚眼前的建築時,微微怔了一下。
他們竟然像是又重新回到了地面,站在了下水道入口的地方,眼前不遠處就是學校的教學樓。
所有都一模一樣,只有天空灰濛濛的顏色顯示著這裡是又一個世界。
「怎麼會這樣?」宗震驚疑不定地問。
這是宗震第一次進入到黑液裡面,他一開始以為星沉他們反抗紀律老師是發現了他的什麼大秘密,但是看來現實要魔幻的多。
隨著宗震的問題問出來,周圍突然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有虎嘯,有狼嚎,有悉悉索索蟲獸的動靜,巨大的野獸越跑越近時,大地都在震動。
紀律老師早已經昏死過去,雲摞鬆開他後,把枯藤一樣的繩子扔在了一旁。
星沉眼睜睜的看見從旁邊的花叢中爬樹來一個人臉八隻腳的巨大蜘蛛,被紀律老師腥臭的血吸引,爬過來快速的薅了一塊肉,又趕緊躲進花叢。
紀律老師慘叫著醒過來,周圍各種奇怪的生物慢慢的圍過來,他們幾乎都是縫合怪,不是有著人的手,就是有著人的腿、人的臉。
星沉看到了四隻豬腿走路的豬仔亮,他好像真真實實的變成了一隻豬。
本身應該是詭異恐怖的景象,但是宗震站在星沉身旁,竟然沒有一點恐懼的感覺。
看到豬仔亮時,他目光露出厭惡。
星沉察覺到了他厭惡的情緒,涼涼地說:「一夜夫妻百日恩。」
當時豬仔亮在自習室後面發生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最後宗震領著兩個人出來,那這三人自然就都是始作俑者了。
宗震一愣,突然轉頭認真的問星沉:「什麼夫妻?」
星沉看他裝腔作勢的樣子,呵呵了一聲。
「有些事情你懂我懂大家懂就行,不需要說的那麼直白。」
宗震擰著眉頭:「你不會一直以為那天是我弄他的吧?」
星沉:「我以為?」
宗震語氣誠懇,還透著點無奈,「那天不是我,我沒碰過他,我是直男。」
星沉:「……」
媽蛋,都彎成蚊香了,還直男。
你認真找個別的藉口行不行?
這時,大大小小的怪物們已經站滿了籃球場周圍,把他們包圍的嚴嚴實實,但是卻又不敢靠近。
按理來講,這種數量上的絕對壓制,它們無論如何都不會停滯不前才對。
但現實就是它們圍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著包圍圈中的三個人。
宗震看它們沒有攻上來的架勢,爭分奪秒地說:「我沒騙你,之前我挺反感同性之間感情的,想想就覺得噁心。」
星沉和雲摞的沉默震耳欲聾。
「那天其實我是要用別的方法收拾他的,但是豬仔亮在班裡一直娘們唧唧的犯騷,我那兄弟生冷不忌,就給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
按理說我本來是不會同意的,但是那兩天,我就跟中了邪似的看你移不開眼睛。
我有點警惕,覺得自己可能需要來一劑猛藥,於是就同意了他的做法,想著看一下實戰徹底的噁心住自己。
我怕自己中途看不下去,還拉了另一個兄弟陪我。」
星沉:「……」
人跟人的腦迴路就差的那麼大嗎?
這位顯眼包,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雲摞終於開口了,「結果呢?」
宗震沒好氣的說:「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雲摞終於被噎了一下。
宗震眼巴巴的看向星沉,「我的確是覺得挺噁心的,但是……只要我在想像中把你的臉換上去,我就......只剩下興奮了。」
雲摞磨磨牙,冷笑道:「你是想嘗試一下被怪物分屍是什麼滋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