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皇弟不可以!(34)

  此言一出。

  太子頓時瞪大了眼,怒道:

  「你這狗奴才,居然敢說我的十七皇弟,是那害了八皇弟雙腿的人?!」

  他瞧著怒急。

  但這話說的卻是在煽風點火。

  生怕皇上忘記了夏侯淵的傷病。

  那小太監不敢出聲了,瞧著都是幾乎要昏過去的模樣。

  嘴裡含含糊糊的,莫說是句完整的話了,連吭聲都是費力的很。

  夏侯璟倒都是神情淡淡。

  偶然看向太子的眼裡,還存了些譏諷之情。

  這等手段,當真是愚笨至極。

  他本在等著太子的招數。

  卻沒想到,能是如此的粗陋簡單。

  簡直就是在告訴旁人。

  他身上,有所貓膩。

  夏侯璟一言不發。

  絲毫不急著去解釋。

  他能感受到皇上的目光轉了一圈,最後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其中,帶著毫不遮掩的疑心。

  跟著太子比起來,夏侯璟不管是被皇上的在意,還是彼此之間那微乎其微的父子情義,都淡薄的可憐。

  夏侯璟不慌不忙,只道:

  「於我身形相同的影子,在這營地當中,最少也能找出幾百個。你倒是好眼力,瞧我一眼,就能斷定了是我。」

  小太監一愣,有些緊張地偷瞥了太子一眼,才又道:

  「奴才..奴才也只是覺著有些像,並未說是十七皇子...」

  「十七皇弟,這奴才也不過是將知道的說出來。」太子打斷了他,冷聲道:「你也不必如此緊張,反倒是顯著有些心虛了。」

  「太子殿下這話,臣弟可就是不懂了。」

  「不懂?」太子冷笑一聲,大步向前,朗道:「父皇,八皇弟昨日跟著十七皇弟有所衝突,兒臣親口聽他說出,對八弟懲處太輕的不滿。兒臣懷疑,是十七皇弟懷恨在心,深夜裡,對八皇弟下了毒手!」

  他言之鑿鑿。

  一副早把真相掌握在手的姿態。

  太子並不需要證據。

  只要讓皇上對夏侯璟起疑心,就足夠把他重新拖回地獄了。

  他本就不該站在這。

  一個賤奴肚子裡爬出來的雜種。

  就該永遠不見天日!

  只要皇上漠視了夏侯璟。

  太子就有無數種法子,讓他永遠死在皇宮的某個角落。

  這一次,就是最好的機會!

  「八皇弟痛不欲生,我方才還聽見了他的哀嚎聲。」太子裝模作樣的嘆息了一聲,道:「他性子最是驕傲,打小就每天念著,想要成為如父皇一般的人,此時雙腿盡斷,他可該如何是好啊。」

  他刻意打出了感情牌。

  而皇上的臉色,也隨著太子的話,越發陰沉。

  對著夏侯淵,皇上在多年來,到底是寵愛有加。

  一想到他斷了雙腿,下半輩子都站不起來,自然是心疼不已。

  連帶著,望向夏侯璟的眼神,也是越發不善。

  他的嫌疑屬實最大。

  而不管是對淑妃娘娘,還是夏侯淵,都是需要一個交代。

  皇上嘆息一聲。

  甚至不打算去聽夏侯璟一言,便道:

  「來人,把...」

  「父皇!」

  皇上的話音還未落。

  就聽一道脆響,突然傳來。

  嬰淺比前來通報的太監,還要快上一步。

  她走進營帳,冰冷的目光掃過太子,落到夏侯璟身上,才有了三分暖色。

  皇上瞧嬰淺頗為眼生,雖是知曉是自己的女兒,卻連名諱都記不得。

  「你是...」

  「父皇,兒臣是九公主。」嬰淺懶得同他多廢話,解釋了一句,便乾脆道:「八皇兄已經恢復了神智,說是昨個迷糊之間,瞧見了害他的人是誰,正急著,想要見父皇一面!」

  她站在皇上面前,身量雖然嬌小,但氣勢卻是絲毫不弱,眉眼之間的冷靜自若,讓皇上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嬰淺雖是青蔥少女的模樣。

  但眉眼之間的身孕,卻是艷麗非常。

  一舉一動之間,更是帶著一抹飛揚的神采。

  誘人的很。

  這皇宮中人,論起長相來,無誰能比過夏侯璟。

  可嬰淺的眸光流轉之間,卻自有一副天真和嫵媚交織的情態。

  皇上多看了她幾眼,神情竟是軟化了不少。

  「那就先去看看吧。」

  他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答應了下來。

  太子一驚,這變故生的太突然,他實在是有些不情願。

  但又沒辦法忤逆皇上的意思。

  夏侯璟也跟著皺起了眉,

  不過他在意的,卻和太子完全不同。

  夏侯淵早等在營帳。

  一張臉慘白到毫無血色。

  他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盯著前方,整個人都如丟了魂兒一般。

  劇痛不停襲上意識。

  竟是連昏過去都做不到。

  耳邊傳來聲響,夏侯淵偏過頭,見了皇上,竟是連招呼都不打一聲,那死寂的目光,只死死鎖在了太子的身上。

  他瞪大了眼,喉頭擠出痛苦的呢喃:

  「是你...」

  夏侯淵抬起手,指著太子,咬牙低吼道:

  「是你!!!」

  從他嘴裡吐出的每一個字,都似泣血一般。

  那份憎惡和痛苦,讓侯在一旁的太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但他們都知曉,夏侯淵下半輩子,是站不起來了。

  他的絕望,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為何要對著太子發作?

  太子一愣,緊張道:

  「你說什麼?八皇弟,你莫要胡說,我可一直都在為你找兇手啊!」

  「賊喊抓賊。」夏侯淵慘笑一聲,眼底幾乎要流出血來,「就是你...我看到你,是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像是把全身上下的力氣,都要就此發泄出來一般。

  夏侯淵如瘋魔一般。

  他是如此驕傲的人。

  哪裡能接受的了,一覺醒來,就成了個廢人的事實。

  夏侯璟和嬰淺落在最後,看夏侯淵如此堅信太子是幕後真兇,也有些驚訝。

  他雖是沒問出口,但嬰淺卻好像察覺到了一般,輕聲道:

  「太子做的很乾淨,他其實什麼都沒看到,是我告訴的他,這一切,都是太子的陰謀。太子想要通過這種辦法,除掉你們這兩個心腹大患,如果不想讓害他沒了腿的兇手,笑到最後,他就只有聽我的話。」

  夏侯璟忍不住去看嬰淺。

  想要說服一個半瘋半狂的夏侯淵,絕不容易。

  可她還是做到了。

  是為了他。

  夏侯璟心頭一暖,看著嬰淺的眼神也是越發熱絡。

  他怎能不喜?

  嬰淺是真心實意,在為他忙碌。

  即使只是姐弟之間的情誼,也讓他頗為開懷。

  只不知為何。

  夏侯璟心底某處,仍是感到不知足。

  他的要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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