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暴君嬌養亡國公主(23)

  等著項煊亥離開後,千秋立刻踏進了門。記住本站域名

  她本想要將早早準備好的溫水送上,為嬰淺潤一潤喉,但打眼一瞧,卻見她手裡捧著茶杯,正在慢悠悠地抿著。

  「姑娘可莫要擅動!」

  千秋有些急了,還以為是嬰淺耐不住渴,自行過去倒了水。

  她腿傷極為嚴重。

  此時的狀況更正處在兇險當中,若再胡亂折騰,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同常人一般行走。

  「這若是再傷著了,可該怎麼辦?」千秋連忙走到床前,盯著嬰淺的小腿,口裡連聲道個不停:「姑娘此時不同從前,日後那些人,已不敢再隨意欺辱你了,正是因此,才更應該好生珍惜著自己。」

  嬰淺聽得雲裡霧裡。

  感見到了千秋的擔憂,她晃了晃空茶杯,道:

  「我沒亂動,這是..」

  嬰淺嗓音一頓。

  頂著千秋迷惘的目光。

  她清了清喉嚨,才道:

  「王上給端來的。」

  千秋一怔。

  向來鮮少有情緒起伏的臉上,此時竟清晰地浮起一抹驚愕之色。

  被無數臣民百姓所敬仰畏懼的暴君。

  那高高在上。

  凌駕於世間萬物的帝王。

  居然會屈尊降貴的,伺候起了嬰淺這個敵國公主?

  他可是從不近女色。

  即使是被大多朝臣暗中確信,最有可能步入後宮的曲琳琅。

  在項煊亥面前,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僭越失禮。

  然而嬰淺...

  卻已經囂張到了讓暴君為她親自端茶倒水的地步?

  這是何等縱容!

  千秋瞪圓了眼睛,連離口的話都不如方才來的利索。

  「姑..姑娘,王上親自倒的茶...」

  她的手哆嗦著。

  甚至不敢去接嬰淺手裡的空茶杯。

  嬰淺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心想著這得是多大的心理陰影,才能給孩子嚇成這樣。

  她將茶杯塞過去,問:

  「等下吃什麼?」

  「姑娘身體尚還虛著,用不得葷腥油膩,得用的清淡一些。」

  千秋這才緩過神,如捧著什麼奇珍異寶般的,小心翼翼地放回茶杯。

  等這之後。

  她走到門口,從其他婢女手裡,接了個盛著燉盅的托盤。

  米香在瞬間溢滿宮殿。

  嬰淺的臉也隨之垮了下來。

  似看出她的喪氣,千秋抿著唇,左右張望了一圈,然後做賊似的,從懷裡摸出了個油紙包。

  「只..只能吃這一個,晚些也不可吃了。」

  嬰淺瞪大了眼。

  看著千秋慢慢拆開油紙包,露出裡面還冒著熱氣的熏雞腿。

  「好姐姐!」

  嬰淺忍不住歡呼一聲。

  接了雞腿塞進嘴裡,她含糊不清地誇讚著:

  「我最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千秋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唇角。

  她站在一旁。

  等嬰淺把雞腿吃完,又將骨頭重新包進了油紙,小心藏回到了懷中。

  等做完這一切。

  千秋打開燉盅,將熬煮到香濃軟糯的粥送到嬰淺面前,輕聲道:

  「對了,姑娘之前昏過去了,不知後面都發生了些什麼吧?」

  「怎麼了?」

  嬰淺垂著眼,沒滋沒味的舀了一勺粥。

  千秋將聲響壓的更低,道:

  「王上動怒,抱著姑娘離開前下了吩咐,在姑娘未康復之前,不管是安寧郡主還是曲姑娘,都要在殿裡跪著。」

  「連曲琳琅也被罰了?」

  嬰淺這才有些驚訝。連忙追問道:

  「有多久了?他們還在跪著呢?」

  「已有一天一夜了,不僅都在宮殿裡面跪著,水米也未進,吃了好大的苦頭。」

  「其他人餓著罰跪也就罷了,竟連曲琳琅也跟著一起,他還真是...」

  嬰淺喃喃道了一句。

  頗有幾分驚訝。

  千秋遲疑著,還是半跪在床邊,道:

  「姑娘,恕奴婢多嘴一句,王上這些年間,待曲姑娘是有幾分特別,但也因王上朝政繁忙,身旁並無其他女子的緣故。她若是和姑娘比起來,可就真是千差萬別了。」

  米粥進口。

  帶來一陣溫熱的慰藉。

  嬰淺喟嘆一聲,向著千秋沒心沒肺地笑了笑。

  她心裡知曉。

  憑藉此時項煊亥,僅有的十幾點好感度。

  斷然不會為她做到如此程度。

  之所以會懲處那一宮殿的王孫貴族。

  與其說是因為嬰淺。

  倒不如是那些人自己犯蠢,冒犯了天威,惹了項煊亥不快,才會落到如此地步。

  嬰淺吃完了粥,一抹嘴,道:

  「過去看看吧。」

  千秋立刻搖頭,忙不迭的阻攔道:

  「姑娘,此時天色不早,再加上你的腿...」

  「找個拐杖就行了。」嬰淺擺了擺手,隨意張望了一圈,沒找見拐杖,她又隨口道了句:「沒有拐杖的話,找個樹枝過來也可以,我這只是皮外傷,犯不著那麼嬌氣。」

  小傷?

  千秋此時一想到她小腿鮮血淋漓的模樣,心口仍有些發悶。

  但她阻止不得嬰淺。

  只能找了個拐杖,又吩咐了轎夫等在門口。

  千秋小心翼翼地攙著嬰淺,直到上了軟轎,她也未松下一口氣。

  再次踏入熟悉的宮殿。

  不過眼前所出現的,再不是那副歌舞昇平的景象。

  那些昨日還只用餘光睨著嬰淺,仿若正眼瞧她,都會被沾上髒污的王孫貴族們,此時各個面如菜色。

  他們身上散發出古怪的惡臭,腦袋搖搖晃晃,幾次都險些讓自己摔倒在地。

  但很快。

  許是擔心被加重懲處。

  這些人連忙或是掐手腕,又是咬舌尖,眼珠子各個發紅,生怕讓自己昏睡過去。

  就連安寧郡主和曲琳琅也不好過。

  她們這等千金。

  哪裡吃過如此苦楚?

  光是一日一夜水米未進,就足夠折磨。

  再加上一直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雙膝蓋,早疼的沒了知覺。

  曲琳琅正靠在紀紅身上,絕美的面容慘白如紙,聽到腳步聲響起,她「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目。

  「王上,我...」

  她還以為來的人是項煊亥。

  蓄了滿眸的淚。

  誰成知曉。

  看到的人竟是嬰淺。

  「又見面了,曲姑娘。」

  嬰淺唇角噙笑,很是和善的同曲琳琅打了聲招呼。

  但曲琳琅卻好似不願看見她。

  面色驟然一變。

  她堪稱傾國的臉孔,甚至有了一瞬間的扭曲。

  曲琳琅死死盯著嬰淺。

  從口出吐出的聲響,都帶了些惡狠狠的味道。

  「嬰淺!」

  「在這哦。」

  嬰淺點了點頭,鼻翼抽動了兩下,她一臉疑惑地問:

  「曲姑娘,你這裡為何這般難聞?臭烘烘的,難道是你拉...」

  「住口!」

  曲琳琅尖叫一聲。

  氣急敗壞打斷了嬰淺的話。

  她喘著粗氣。

  沒一會兒。

  竟是忽然笑了。

  曲琳琅勾起唇角,緩緩道;

  「嬰淺,你真的以為,你這就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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