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皇弟不可以!(31)

  太子好不容易抓到機會,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夏侯淵。

  當即報到了皇上面前,還添油加醋的補充了不少。

  足夠給夏侯淵,一個不小的教訓了。

  手足相殘,仗勢欺人...

  連之前的一些舊事,都被翻了出來。

  太子是想讓夏侯淵難以翻身。

  最起碼也要壓住他的氣焰,讓他明白,誰才是太子。

  夏侯璟除了最開始據實將過程報給了皇上外,就一直頗為安靜。

  只在最後講起該是如何懲處夏侯淵時,他聽著外面滾滾的雷聲,才張口說了幾句。

  乍一聽,好似是幫夏侯淵說話。

  但實際上...

  太子出了營帳,瞧著眼站在雨幕下的夏侯淵,面上一派暢快。

  他觀賞了一會兒夏侯淵狼狽的模樣,喟嘆了一聲,轉頭去看夏侯璟,笑道:

  「十七皇弟你,倒是心軟的很,之前他可沒少找你麻煩,你就只讓他淋上一會兒雨,可算是以德報怨了。」

  夏侯璟只是笑。

  目光也看向夏侯淵的方向,只是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等著太子離開,他才垂了眸,自言自語一般道:

  「誰說,只是淋雨了。」

  畢竟夏侯淵有淑妃這個生母,太嚴重的懲罰,皇上不僅不會答應,還可以對他有所不滿。

  壞人太子主動願當。

  夏侯璟自然是樂得坐享其成。

  至於著夏侯淵...

  他薄唇微抿,眼底划過一抹冷然。

  還不急。

  這只是一點利息。

  夏侯璟也沒留多久。

  推了下人遞來的傘,他頂著一身的濕透,趕到了嬰淺的營帳。

  夜色已深。

  憐碧一瞧見他,都是嚇了一跳。

  忙將著夏侯璟迎進來,她瞪大了眼睛,疑惑道:

  「殿下,都這麼晚了,你怎還過來了?」

  「皇姐睡了嗎?」

  「還沒。」

  憐碧拿了乾淨的布巾,夏侯璟雖是接了過來,卻沒有要擦拭的意思。

  任憑發梢衣擺都滴著水,他撩起了帳簾,緩步靠近床榻。

  嬰淺聽到動靜,一抬眸,便見了渾身濕透的夏侯璟。

  「怎麼弄成這樣?」

  她忙起了身,從他手裡取了布巾,先擦了臉,又捏著發梢,一寸寸擦乾水分。

  夏侯璟站在床前,任由了嬰淺折騰,眼中一派暖色。

  「剛從皇上那裡過來。」

  嬰淺一愣,「夏侯淵被罰了?」

  「是。」夏侯璟的視線牢牢盯著她,不錯過絲毫神情變化,「不是很重,只是思過罷了,皇姐會覺著...這懲罰太過分了嗎?」

  「這還重?那熊孩子就是抽一頓,也不會長教訓的。」

  嬰淺翻了個白眼。

  她沒有注意到夏侯璟驀然亮起的目光,伸手扯了他的腰帶,催促道:

  「快把濕衣服換掉!望秋,你去煮一碗薑湯來,憐碧,你去皇弟的營帳,幫他取身乾淨衣裳過來。」

  兩個宮女齊聲應是。

  只是望秋在離開之前,多看了夏侯璟一眼。

  這深更半夜,兩人獨處,又不是孩童了,總歸是惹人遐思的。

  可看樣子,嬰淺似乎並沒有意思到這一點。

  在她的心裡,夏侯璟依然是那個,乖巧又聽話,頗為粘著她的小少年罷了。

  夏侯璟還需要她的保護呢。

  怎麼可能會存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腰帶落地,外袍被隨意丟到了一邊,夏侯璟的身上,只剩下一身雪白的裡衣。

  昏黃的燭火下,他的面頰泛著一抹極淡的暈紅。

  他模樣已長成。

  褪去了幼時的青澀稚嫩。

  原本雌雄難辨的美貌,徹底被無雙的俊朗取代。

  夏侯璟那如黑琉璃一般的眼,此時熠熠生輝,眸心當中,只能存下嬰淺一人。

  他的呼吸逐漸加重。

  似真是因淋了雨,身體出了問題。

  但夏侯璟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因為嬰淺罷了。

  他低著頭,目光貪婪的描繪過她的眉眼,最後定格在了殷紅的唇上。

  他的皇姐身上,無時無刻都存著,能讓他神魂顛倒的力量。

  那是一種誘惑。

  讓夏侯璟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皇姐,我...」

  他喉嚨乾渴。

  吐出的嗓音也是低沉暗啞。

  「怎麼了?」

  嬰淺抬起頭,看他面頰泛紅,忙去探他的額頭。

  好像,是有些熱。

  微涼的掌心下,是超出了平時肌膚的熱度。

  她皺了眉,道:

  「不行,還是找太醫來看看吧。」

  「沒事的。」

  夏侯璟深吸口氣,忽然彎下腰,湊到嬰淺的耳邊,輕聲道:

  「皇姐,今晚,我能留下嗎?」

  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氣。

  黑眸當中,滿是希冀和不安。

  恰好一道雷聲震耳。

  「你怕打雷啊?」

  嬰淺略一猶豫,看夏侯璟毫不猶豫的點了頭,俊美的面上,難得浮著一抹不安。

  她的心,登時就軟了。

  就是表現出的多成熟穩重,他在她面前,也還是曾經那個少年。

  「行吧。」

  將床讓開了一半的位置,她拍了拍枕頭,又讓出了一半的被子。

  「等下把薑湯喝了再休息。」

  夏侯璟眼睛一亮,他難得衝動,卻沒想到嬰淺對他,真有如此縱容。

  他毫不猶豫的翻身上床,和嬰淺之間的距離,也變得微乎其微。

  他們已不是幼童了。

  床榻擁擠。

  免不得有肌膚相觸。

  有馥郁的香氣,不停闖入鼻息。

  是夏侯璟最為熟悉的,只屬於嬰淺的味道。

  他深吸口氣,看向她的眼中,滿是繾綣的溫柔。

  「皇姐...」

  「嗯?」

  「沒什麼。」

  他垂了眼,指尖划過嬰淺的手背,那嬌柔的觸感,更是讓他心神一盪。

  夏侯璟對皇宮當中的一切,都厭惡非常。

  獨除了嬰淺之外。

  他的皇姐,一切都是最好的。

  夏侯璟沒辦法去想,她離開時的模樣。

  他會瘋的。

  嬰淺只能留在他的身邊。

  為此,他願意付出一切。

  望秋很快端回了薑湯,只是一看夏侯璟,當即就是一愣。

  之前那些微妙的不安感,再一次籠上了心頭。

  她欲言又止,將薑湯送到了夏侯璟的手裡,想要提點嬰淺兩句,但話才到了嘴邊,餘光就撞見了夏侯璟的視線。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

  沒有絲毫感情,冷的像是一塊冰。

  他已經注意到瞭望秋。

  這是警告。

  若是她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那下場...

  望秋打了個寒顫。

  到底是將嘴邊的話,重新咽回到了肚子裡。

  嬰淺盯著夏侯璟喝完了湯。

  又為他細細蓋好了被子,安慰道:

  「若是聽著打雷,還是覺著害怕,就叫醒我。」

  夏侯璟彎了眼,握了嬰淺的手,輕聲問:

  「那我可以握著皇姐的手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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