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誰他麼是你兄弟?(68)

  如同幽魂般的少年,安靜地走在醫院的長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每邁出一步。

  都會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

  他漂亮的面容慘白如紙,唇卻如同染血一般,紅的驚人。

  少年停在一間特殊病房門口。

  他緩緩抬起頭,視線穿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到了病床上的中年女人。

  「姐姐,你不要怪我...」

  細長的手指壓上門把手。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悄然踏進了病房。

  「我不想對塗阿姨這麼做,但是你要離開我了,我沒有辦法。」

  口裡喃喃不休。

  良辛推著塗明珠離開病房。

  他故意在監控攝像頭下方頓住腳步,然後昂起頭,對著閃動的紅色光點,輕聲說:

  「姐姐,是你逼我的,想要見到塗阿姨的話,就來找我吧。」

  隨著最後一個字離口。

  監控的畫面,也變成了一片漆黑。

  良永文之前安排在醫院裡的人,成為了良辛的用具,幫他帶走了塗明珠。

  嬰淺看完了監控,轉身就要離開。

  她確實沒想到,良辛在剛才那一場失敗的爭鬥後,還會跑到醫院,偷偷帶走塗明珠。

  這應該不是良永文的吩咐。

  畢竟他被砸斷了鼻樑,又被江陵的手下控制住,自保都成了問題,還哪有心思去安排良辛再做什麼。

  但估計連良永文也沒能料到。

  一直遵循著他的吩咐的乖孩子,會突然露出獠牙和利爪。

  良辛甚至連良永文這個父親的死活都不管了。

  像是已經徹底不在乎,落在江陵手裡的良永文,在他帶走塗明珠後,會遭到些什麼對待。

  他滿腦子都是嬰淺。

  只想...

  要重新和她在一起。

  回到過去。

  再也不分開。

  「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很快就能知道良辛的位置。」

  江陵握住嬰淺的手腕,跟上一步,沉聲道:

  「嬰淺,我會跟你一起去。」

  他的掌心滾燙。

  熱度早已經超過了體溫的紅線。

  嬰淺抬起頭,看到了江陵眼底細密的血絲。

  「你不要命了?剛才醫生說的話你都聽見了,你的傷要是再淋雨的話,就可以跳過治療,直接去挑墓地了。」

  「我沒關係。」

  江陵仍不肯鬆手。

  即使他連站都站不穩,高大的身軀搖搖晃晃,卻還是牢牢握著她的手腕。

  他很後悔。

  在北海道時,沒有和嬰淺一起回國。

  讓她獨自面對了良永文和良辛。

  但這一次。

  江陵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讓嬰淺一個人了。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他也想為他的姑娘遮風擋雨。

  嬰淺嘆了口氣。

  「現在時間還來得及,你可以給自己寫一個墓志銘。」

  她沒好氣地抱怨了句。

  然後忽然轉過身,撲進了江陵的懷抱當中。

  氣息相互交融。

  嬰淺踮起了腳尖,如同家養的寵物貓般,輕輕蹭了蹭江陵的側臉。

  江陵一愣。

  對她忽如其來的主動,有些不知所措。

  但還不等他想下去。

  後頸忽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鎮定劑流入血液。

  讓江陵的意識瞬間陷入昏沉當中。

  嬰淺微涼的指尖,悄然點過他的額頭。

  他聽見她說:

  「謝謝你了,江陵。」

  嬰淺等著江陵徹底陷入昏睡,才走出監控室。

  門口早已等了不少人。

  從醫院院長到主任醫生,再至江家的保鏢司機,幾乎將走廊徹底占滿。

  看到她出現。

  他們都想要開口。

  嬰淺比了個打住的手勢,乾脆下了命令:

  「江陵狀態不好,傷口處的縫合開裂,而且發炎非常嚴重,剛才只是進行了簡單的包紮,他需要立刻進行手術。」

  知道江陵受傷,醫院院長還哪裡敢耽擱,連忙安排了醫生進行手術。

  走廊里瞬間走了不少的人。

  嬰淺看著剩下的幾名江家保鏢,說:

  「麻煩各位兄弟,幫我個忙。」

  *

  當熟悉的腳步聲響起。

  良辛立刻站起身,看向簡陋的水泥台階,笑容一如既往的甜膩。

  「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他甚至沒看到人影。

  只聽見一點細微的聲音,就知道了來的人是誰。

  果然。

  當渾身濕透的嬰淺走上樓梯,良辛眼睛頓時一亮。

  他連忙迎上前,將乾淨的毛巾遞了過去,又打開保溫杯,將冒著熱氣的茶水,送到了她的面前。

  「怎麼淋濕了?快喝一點,要是感冒可就不好了。」

  他滿眼關切。

  見嬰淺臉色白的嚇人,衣角發梢更是都在向下滴著水,良辛更是露出一副痛惜的神情。

  「姐姐,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在這種天氣還讓姐姐過來的。」

  嬰淺拍開他的手,面無表情地說:

  「我媽呢?」

  保溫杯里的熱茶濺出幾滴。

  落上良辛的手背,瞬間燙出點點紅痕。

  他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只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

  「塗阿姨沒有事,她是好人,對我很不錯,又是姐姐的母親,我怎麼可能會對她怎麼樣?」

  良辛輕嘆一聲,假裝看不到嬰淺的嫌惡,強行將毛巾覆在了她的發間。

  「難道在姐姐心裡,我已經是那種窮凶極惡的人的嗎?」

  「不然呢?」嬰淺揚起眉,有些驚訝似的,反問道:「你從一開始你接近我,就目的不純,現在更是連我媽都被你綁架,你居然還覺得,我會把你當成什麼單純無辜小少年?」

  良辛的睫羽一顫。

  如同蜂蜜湖般的眼眸當中,掀起了洶湧的波濤。

  他上前一步,微微彎下了腰,用一種堪稱哀求的語氣,問:

  「姐姐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害怕打雷嗎?」

  良辛抿緊了薄唇。

  眼裡閃動著波光粼粼的淚意。

  只看了一眼,就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但可惜。

  論起心硬來。

  嬰淺還真數一數二。

  「我對反派角色的悲情過往,沒有一點興趣。」

  她回的乾脆。

  看良辛瞬間白了臉。

  還又補了一刀: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我都能確定,和我沒有關係,所以也輪不到我來補償你。」

  嬰淺擺明了態度。

  和良辛之間涇河分明。

  什麼姐弟關係。

  都在他成為背叛者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姐姐,我不想這樣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對我?」

  良辛的腰彎的更低。

  五指合攏,手掌緊緊捏成拳頭。

  喉頭滾出一聲低喘。

  他喃喃道:

  「姐姐,你不要逼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我也不想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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