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誰他麼是你兄弟?(58)

  嬰淺用瞧憨批的眼神盯了一會兒江陵伸過來的手。記住本站域名

  然後問:

  「你今年三歲?」

  「嗯。」

  江陵不以為恥地點了點頭。

  大掌仍送在嬰淺面前。

  一副她不肯牽手,就不肯消停的架勢。

  「你他媽的...」

  嬰淺深吸了口氣。

  廢了好大勁兒,才將到了嘴邊的髒話壓了下去。

  這人...

  怎麼越來越奇怪?

  生個病連智商都跟著低了?

  嬰淺皺著眉,嫌棄地搭上江陵的指尖,粗聲粗氣地罵了句:

  「快睡覺!」

  幾乎是一瞬間。

  江陵收攏了五指。

  將嬰淺的小手攏在了掌心。

  體溫交融。

  暖陽般的熱意,沖淡了沾滿血腥味的空氣。

  嬰淺看到江陵終於老實地閉了眼,她勉強放下心。

  被他滾燙的手掌緊緊握著,她費力提起被子,正要躺下時,又猛然瞪大了眼睛。

  不對!

  嬰淺忽然反應過來,翻身而起,去探江陵的額頭。

  燙的驚人。

  體溫不可能忽然高的這種恐怖的程度。

  他所有的行動。

  都在撐著高熱進行。

  卻沒有和嬰淺說過一句。

  「江陵,醒醒,你在發燒!」

  嬰淺胡亂翻著醫生留下的藥,抽空又去看了眼江陵。

  他閉著眼。

  濃長的睫顫動著。

  竟難得顯出有些脆弱的模樣。

  「我沒事...」

  似乎察覺到了嬰淺的擔憂,江陵艱難地睜開了眼。

  他從一片朦朧當中。

  艱難窺得了嬰淺的影子。

  指尖微顫。

  感受到她微涼的肌膚,江陵喟嘆一聲,安慰道:

  「你不要擔心。」

  都到了這種時候,他居然還能一點都不在意自己。

  嬰淺皺緊眉,好不容易找到了藥,但一隻手被江陵握著,她實在沒辦法再讓他吃下去。

  只能吼了一嗓子。

  「花源一!」

  「我在!」

  花源一就守在門口,一聽到嬰淺的嗓音,立刻闖進了門。

  但當他邁進房間。

  看到兩床被褥並排放在一起,並且還相當凌亂不堪時,他頓時露出了一副驚怒交加的表情。

  「嬰淺,江陵都這樣了,你居然還要強行和他...你還是人嗎?!」

  花源一頓足捶胸。

  一副為江陵痛心疾首,卻還想留下繼續看一會兒後續的德行。

  嬰淺哪有空和他多廢話,只將藥甩了過去。

  「兩粒,江陵發燒了,再去拿毛巾和水。」

  花源一這才反應過來。

  連忙將腦子裡的黃色廢料沖走。

  他挖出兩粒藥,哆哆嗦嗦地送上前。

  但當看到昏睡不醒的江陵,花源一喪了臉,將藥推到嬰淺面前,問:

  「他這也沒法吃啊?要不然...你用嘴餵?就像電視劇里演的似的。」

  嬰淺面無表情,又將藥推了回去。

  「你來。」

  「這不好吧?」

  花源一大驚失色,扭扭捏捏地拽起了衣角。

  「哎呀,人家還是黃花大閨男呢,怎麼能做這種事,羞羞!」

  「你羞你媽呢?快去拿水!」

  嬰淺握緊藥,向著花源一兇狠地瞪過去一眼。

  但等她垂下眸,將目光落到江陵身上時,嗓音驀然柔和了不少。

  「江陵,先把藥吃了再誰睡。」

  「壞女人,對我兇巴巴的...」

  花源一小聲嘟囔了句。

  也不敢再廢話。

  連忙快步跑出了門,很快端了一杯溫水回來。

  江陵也在此時睜開了眼。

  但嬰淺還來不及高興。

  江陵看了她一眼後,又重新昏睡了過去。

  這次。

  任憑花源一把天花板都要喊破。

  江陵也再沒了反應。

  「不行啊。」

  花源一嘟囔了句,小聲和嬰淺建議:

  「要不然就按我說的,你餵他吃藥,當做善事了,你缺了這麼多德,這次能找到機會補一補,多好啊!」

  嬰淺:「?」

  看花源一還想勸。

  她歪頭一笑,頗為和善地道:

  「閉嘴,再嗶嗶一句,我現在就把你掛樹上。」

  世界瞬間安靜了。

  嬰淺掂了掂掌心的藥粒,睨了雙眸緊閉的江陵一眼,緩緩開了口:

  「花源一,你來餵江陵吃藥,動作輕一點。」

  「對,就是嘴對嘴。」

  「還裝害羞是吧?這不是都要親上去了?」

  「哎呀,你...」

  江陵額角的青筋蹦了兩下。

  忍無可忍。

  他到底還是睜開了眼。

  然而視線中,哪裡有花源一的影子。

  只有嬰淺帶著笑意的面龐。

  她揚起眉。

  黑眸當中閃過一絲玩味的幽光。

  藥粒和水被送到江陵唇邊。

  嬰淺彎下腰,黑髮掃過他高挺的鼻樑。

  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她眨了眨眼,輕聲詢問:

  「這下,能乖點了吧?」

  瞬間。

  江陵的心跳失守。

  原本因高熱而躁動的氣血,此時更加難以控制。

  尤其是當嬰淺餵他吃完了藥,指尖拂過江陵的唇角,落在他的額心,然後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

  「好好休息,我會在這裡守著。」

  她坐在江陵身側。

  長發凌亂不堪,玉簪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面頰還被樹枝劃出了一道紅痕。她身上的緋色浴衣,甚至沒機會換下,沾了灰土,全身上下都儘是狼狽,再也不見艷光四射的模樣。

  但即使如此。

  嬰淺在江陵眼裡,卻是在發著光的。

  猶如一團在暗無天際的黑暗當中,灼灼燃燒的烈火。

  吸引著他控制不住想要去靠近。

  江陵唇角微揚。

  將嬰淺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他說:

  「小騙子。」

  「裝睡的人才最可恥吧?」

  嬰淺輕哼一聲,等著花源一將水和毛巾送來,她沾濕毛巾,覆在了江陵的額頭。

  視線有一瞬間被遮蔽。

  他看不見嬰淺。

  江陵的心底陡然空了不少,連呼吸都難抑的重了幾分。

  雖然連一秒鐘不到。

  但他還是想要,一直都能看到嬰淺。

  「抱歉。」

  江陵輕笑了一聲,帶著困意的雙眸凝望著嬰淺,然後毫無愧意地說:

  「如果有下次的話,我會盡力不被你發現的。」

  嬰淺撇了撇嘴,很是直男地回應:

  「再有下次,你就可以到天堂去練習了。」

  「咿!真肉麻!」

  花源一實在聽不下去。

  這兩個人眼裡壓根沒有他的存在。

  他委屈地搓了搓手,也不想繼續留下當電燈泡討嫌。

  但走到門口。

  花源一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回過頭,支支吾吾地說:

  「嬰淺,那個外面她們...你自己過來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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