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魚輕笑了一聲。
漆黑深邃的眼,落定在嬰淺身上。
他久久未曾開口。
將嬰淺看的越發心虛。
也是。
季池魚做個好人好事,幫一把她這個新鄰居。
卻沒想到。
不僅見到一場殺人碎屍案的現場。
還同兇手撞了個正著。
最後進了醫院。
這是何等坎坷的一個晚上。
經過這一番的劫難。
嬰淺竟然還想著拽季池魚進火坑。
估計得餵他喝上幾斤迷魂湯,才能讓他昏頭答應。
「我胡說的。」
嬰淺緩緩鬆了手,指尖捏著衣擺,用力眨巴著寫滿無辜的眼。
「醫生,你千萬別生氣哈。」
她還沒確定男主是誰,可不能現在就把季池魚得罪了。
得先退一步。
至於之後...
再議。
「我沒什麼事。」
季池魚搬了椅子,在嬰淺的病床邊坐下。
「倒是你,要注意安全,不能衝動,」
不用繼續昂頭看他,著實讓嬰淺鬆了口氣。
她從床頭柜上拿了蘋果和水果刀,也不低頭,手指捏著刀柄,似在胡亂削著蘋果皮。
「雖然出了點意外,但還是有幾分收穫的。」
嬰淺連看都沒看一眼。
然半分鐘後。
卻遞給了季池魚,一個削得相當完美的蘋果。
蘋果皮從頭到尾連接在一起。
竟一次未斷。
季池魚掃了眼懸在嬰淺指尖,如同銀蝶般翻飛的水果刀。
他揚起眉,由衷讚嘆道:
「很厲害,看來是我多管閒事了。」
「哪裡的話。」
嬰淺連忙擺了擺手,一臉驕傲的將水果刀丟進果籃。
「要不是你的話,我真就死了。」
她俯低了身體。
微微湊近季池魚了些。
領口松垮的扣子,因這個細微的動作,徹底散開。
白皙的肌膚得見天日。
鎖骨探出一隅。
羞澀的瞥著季池魚瞧。
他的視線在嬰淺敞開的領口略頓半秒,又十分紳士地移到一旁。
「季醫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嬰淺吸著鼻子,本想抹一把眼淚來著。
但實在擠不出來。
掐大腿又太疼。
她只能用力揉紅著眼睛,壓著嗓子道:
「你真的不打算繼續當我助理了嗎?我們偵探醫生組合,多般配啊!」
嬰淺豎起大拇指。
不給季池魚拒絕的機會,她再次道:
「我們可比嬴湛和霍梧他們兩個強多了,光是名字就贏了一大截了!哪有人叫迎戰和貨物的?聽起來就不像家裡親生的。」
「嬰淺,我並非不願意幫你,只不過...」
頂著嬰淺委屈巴巴的視線,季池魚沉吟片刻,說:
「我有一些病人,狀況特殊,需要長期的治療,所以時間這方面...」
他已經足夠委婉。
但嬰淺這個人。
只要她不願意聽懂。
就沒誰能和她說明白。
她向著季池魚用力點點頭。
回身開始翻找了起來。
將病床折騰的亂七八糟,嬰淺又赤腳跑到一旁。
沒過一會兒。
她抱著一個錢包跑回季池魚身邊。
「從現在起,我也是你的病人。」
嬰淺打開錢包,問:
「季池魚,你怎麼收費的?一個小時多少錢?」
季池魚看她鬧騰了半天。
眼底的笑意越發深沉。
他如實報了價。
見嬰淺立刻收起了錢包,更是勾起了唇角。
「其實我們之間不應該談錢。」
嬰淺嘆著氣,用力拍了拍季池魚肩膀,一臉痛心疾首地道:
「太傷感情了。」
「三十二號房的病人,你可以...」
護士推門而入,聲音卻在看清病房內的景象後,戛然而止。
她見嬰淺站在季池魚身側。
扶著他的肩。
一副小流氓調戲無知少男的浮誇德行。
她又面色緋紅。
眼含春色。
旁邊則是被翻騰地亂七八糟的病床。
被子上甚至還沾有詭異的水痕。
護士瞪大了眼,一臉古怪地質問:
「你..你都對他做什麼了?」
嬰淺滿眼的茫然。
「他沒對我做什麼啊?」
「我是說...」
護士張了張嘴。
話還沒出口。
臉倒先紅了個徹底。
她到最後,也只是憤怒地跺了跺腳,向著嬰淺吼道:
「這裡是醫院!禁止搞..搞黃色!」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嬰淺眼看著護士帶著滿身火氣摔門離去。
完全沒明白哪裡得罪了她。
難道醫院裡面...
禁止招聘?
「奇怪。」
嬰淺也懶得理會護士,正想繼續給季池魚做心理工作。
但她轉身太急。
赤腳又太滑。
竟整個人,向著季池魚撲了過去。
遭了!
這病床上可還有霍梧的口水呢!
幸好墊底的是季池魚。
嬰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
就聽到季池魚的低笑響在耳畔。
他說:
「美人計?」
嬰淺一愣。
她緩緩抬起頭。
撞進了季池魚噙著笑的眼眸當中。
「為了讓我繼續擔任助理一職,嬰偵探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還真是...」
季池魚的大掌,覆上嬰淺柔軟的側腰。
帶著難以忽視的滾燙熱度。
她打了個哆嗦。
只是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季池魚再次開了口。
「讓人敬佩。」
「是嗎?」
嬰淺乾笑兩聲。
人都傻了。
與其面對這種尷尬的場面。
她寧願躺在沾滿霍梧口水的病床上離世。
算了。
累了。
毀滅吧!
嬰淺正唉聲嘆息。
季池魚忽然再次開了口:
「不過我的確動心了。」
「啊?」
嬰淺瞪大眼,一臉警惕地問:
「那你還收錢嗎?」
倒也不是她小氣。
主要真沒錢。
嬰淺也不明白。
她怎麼說,也是一個特聘顧問。
這麼響亮的名頭掛在頭上。
錢包里竟連二十塊都沒有。
手機她也查過了。
更慘。
三毛二。
「不收費。」
季池魚扶著嬰淺的細腰,幫她站起了身。
又為她系好領口鬆散開的扣子。
「從現在開始,請你多多指教了,小偵探。」
「好的。」
嬰淺兩眼放光。
她立刻撫平病號服上的褶皺。
正了面色,她向著季池魚提起不存在的裙擺,擺出了個在獲勝之後,才進行的屈膝禮。
「以後就麻煩你了,我的醫生!」
她笑彎了眼。
如將星辰盡數盛入一雙眸中。
暖陽穿過病房玻璃。
將嬰淺籠在其間。
卻不比她的半分光彩來的耀眼。
此時季池魚眼裡的嬰淺。
竟比陽光。
還要更加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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