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囂張的老東西!」
嬰淺上前一步。
靈力如同烈焰一般熊熊燃起。
仿是要將這天際,都徹底化為一片火海。
而她站在中央。
如神靈一般。
高高在上。
無可匹敵。
就連藍圖都忍不住退到了秦清琅身後。
嬰淺都刻意避開了他。
但外泄的靈力,還是讓藍圖感到了陣陣不適。
她低垂著眼。
那張過分美艷的臉上,找不到半分情緒。
只聽得如自森羅地獄傳來的聲響。
她緩緩道:
「你可還記得,這裡是清衡山,哪裡輪得到你這老不修開口放肆?!」
眾多修士都是神情一凜。
眼裡又驚又慌。
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畏懼。
修羅仙之名,之所以能傳遍整個修仙界。
靠的可從不是能說會道。
而是嬰淺實打實。
從一片屍山血海當中殺出來的本事!
「修羅仙,你..你莫要忘了規矩?」
「我們可都是仙門中人!」
「你若是無緣無故,動手殺傷我們,可是想要和所有仙門敵對?!」
有尖叫聲響起。
嬰淺側眸瞥去一眼。
卻是笑了。
「規矩?」
她歪著頭,做出一副茫然的神情,問:
「什麼是規矩?」
不等有人開口回話。
嬰淺已經搖了搖頭,道:
「有我在地方,我就是規矩!」
衣擺如同火焰鑄成的蓮。
隨著她一步步踏進。
綻的妖嬈又放肆。
眼看著嬰淺越走越近。
身上的殺意,更是毫不收斂。
反而如同潮水一般。
越發洶湧。
山羊鬍到底是怕了。
他打了個哆嗦,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第一個轉身而逃。
背影雖頗為狼狽,嘴裡卻不安生,嚷嚷著道:
「今日之事,我定會通報所有仙門,沈宴你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嬰淺微抬下頜。
只一個眼神。
山羊鬍老者的衣裳,便憑空生出了一道烈焰。
他被燒的嗷嗷叫。
頂著一身黑煙。
很快。
便沒了影子。
有了山羊鬍打頭陣,其他仙門修士,自也都是連忙離去。
一個個,都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還時不時回頭看上一眼。
好似背後有惡鬼跟著似的。
待得視線當中,再也沒修士的影子。
嬰淺長出了口氣。
卸掉強撐起的靈力,紅唇微抿,卻到底壓不住從身體內部,翻湧而起的燥意。
血線溢出唇角。
藍圖一驚,連忙上了前,連聲道:
「你還未徹底恢復,怎麼強行驅使出這般陣仗來?快把這藥吃了!」
嬰淺吃了藥,面色稍稍緩和了些。
「若想打發他們,只能由我,來當這個惡人。」
「可是...」
藍圖張了張嘴。
知曉有些話,不該此時去說。
但他到底是沒能忍住,道:
「這治標不治本啊。」
方才來的,不過是些小仙門裡的烏合之眾罷了。
沒多少本事。
見嬰淺變個臉,能做幾天的噩夢。
但若是等所有仙門,都得知了消息。
那些和清衡山相差無幾,甚至要更強幾分的仙門,前來要人的話。
那到時候...
整個清衡山,無人能保住沈宴。
就連嬰淺也不行。
這道理藍圖懂。
嬰淺秦清琅亦心知肚明。
但即使如此。
秦清琅還是道:
「嬰淺,回去養傷,這些事有我解決,你無需擔憂。」
他放平了眉頭。
面上找不見半點的憂慮。
而這份篤定的神情,也安撫好了藍圖。
他連連點頭,道:
「對!掌門師兄一定有辦法的!」
嬰淺沒有開口。
她抬起頭,望向秦清琅的眼眸當中,生起點點的血色。
原本飄忽的念頭,此時驟然落定。
嬰淺閉上眼,輕聲道:
「我先回去了。」
秦清琅微微頷首,望向藍圖,吩咐道:
「你跟她一起。」
「好!」
藍圖連連點頭,拽起嬰淺的袖口,一邊往回走,一邊和她小聲嘀咕著:
「你剛才可真夠嚇人的,連我都被唬住了,還以為你真要動手呢。」
「這裡是清衡山。」嬰淺白了藍圖一眼,沒好氣地道:「若真動手,要師兄如何?」
藍圖忽然正了神色。
上下打量了嬰淺一番。
面上的肅穆,還未撐過半個呼吸,就驟然散了個一乾二淨。
「哎呦,小七師妹還忽然懂事了呢!」
他曲起手臂撞了撞嬰淺。
引她一瞪。
卻忍不住咧了嘴,笑道:
「我記得你小時候,總喜歡惹是生非,每次都是掌門師兄護著你。」
藍圖眼裡露出一抹感懷之色。
想到那些不諳世事的曾經。
他們七個人。
都無親人。
彼此便是人世間,最為親近的存在。
那段日子,是最為好的。
讓他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心生歡喜。
藍圖陷在回憶當中。
並未注意到。
嬰淺逐漸晦暗的眸光。
她暗嘆了一聲,只留下一句話,便丟下了藍圖。
「我想一個人待會,你無需跟我回去。」
才一眨眼。
藍圖的視線當中,便沒了嬰淺的影子。
一回到遊仙閣。
嬰淺便聽一聲軟糯糯的聲響。
「師尊!」
她肉糰子似的弟子遙遙跑來,生怕她瞧不見似的,還連連揮舞著手臂。
富貴一路小跑。
衝到嬰淺的身邊,才堪堪停住。
「師尊不是在養傷嗎?怎還出關了?都恢復好了?」
「還沒。」
嬰淺捏了捏富貴的臉,道:
「你修為太低,該是認真些了。」
一提到修行。
富貴便苦了臉。
「反正有師尊在,也沒人敢欺負我,就不要太辛苦了吧?」
「師尊不能一輩子在你身邊。」嬰淺曲起食指,在富貴額上輕敲了下,很是認真地道:「萬一哪天師尊不在,有人想要欺負你,你總不能就躺平了吧?」
「倒也不會...」
富貴咂著嘴。
想著嬰淺所說的那一幕。
決定從明日起,稍稍認真一些。
免得被欺負。
只能躺平擺爛。
就多加半個時辰修煉吧!
「不過你這天資,實在是弱了些。」
嬰淺摸著下巴,來回掃了富貴一圈,嘀咕道;
「我記得,藍圖還藏了一顆洗經伐髓的丹藥...」
不知為何。
此時身在采草閣的藍圖,忽察一陣涼意襲身。
他打了個噴嚏,也沒多想,繼續為嬰淺制起了丹藥。
「你師姐的法寶也快要煉成了。」
嬰淺坐到地上,大咧咧地晃蕩著小腿,道;
「你們本事高一些,師尊也能放心。」
富貴不解。
只嬰淺說什麼,就跟著點頭。
他們說話間。
一陣冷風忽吹拂而來。
嬰淺頭也不抬。
只道:
「小白來啦。」
「什麼意思?」
林慕白走到嬰淺身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他沉著一張俊臉。
再次寒聲質問:
「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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